这个车子也装他不下,我们不要白费了事。”老少年道:“打着了他再说,总有法子好想的。”说罢,把车开快了,往前赶去。赶到辰初时候,看看近了,此时两个童子已经起来,众人又复拿枪在手。宝玉道:“这回我们不要白费了枪弹。他羽毛丰满,而且又厚又滑,打到他毛上是不中用的。只拣他的指瓜打去,才对呢。”老少年道:“此话有理,我们只打他的指瓜罢。”说罢,放了一枪,接着宝玉及两个童子也各人放了一枪,都打着了。那大鸟负痛奋翼,飞的又远了。宝玉戴了助明镜去看,只见那大鸟的脚瓜,果然流出血来。老少年又开足了速机,又赶了一个时辰,看看赶上,宝玉道:“这回要另外设法才好,不要又白打着了。”说罢,到房里去翻检,翻了一会,翻出一个小小匣子来,匣外铸着“猎网”两个字。打开一看,只见白光耀目;匣盖里面,贴了一张白纸,上写着:“此白金丝猎网,纵横一百尺。”看那网时,那白金丝细才如发。便递给老少年看,老少年笑道:“有了,我们打倒了那鸟,就把这网载了他,挂在车上,又不占地方,屺不是好?”宝玉道:“我倒是要翻检,看有什么能这大鸟的东西,不料翻出这个来。”说罢,又去翻检,只听得老少年说道:“有了,有了。”宝玉忙看时,是一个小小玻璃瓶,上面贴了一张纸,写着‘不仁”两个字,一面另有一张纸,写着:“凡遇恶怪难制之物,以此不仁,药敷枪弹尖上。发弹既中,物即中毒死;不中,宜觅回此弹,免害他人”三十八个小写。宝玉笑道:“说不得不仁,也要做一次的了。但是他注明白,打不中要寻回这弹。万一当真不中,屺不又要费事。”老少年道:“不要紧,我们赶近了再打,并肛只打他的脚胫,不要打他的瓜,大易打得多了。”说罢,取出弹子四个,都敷上了药,又切嘱两个童子,小心注意。当下赶的越近了,相隔不过十余丈。各人擎枪,觑了准头,一齐放去,喜得都打着了。只可惜这一打着,那大鸟怪叫了两声,飞的愈快,向前飞窜。老少年看的目定口呆道:“可惜敷药的弹少了,不然连发几枪,只怕好些。”
  此时己是午正,大家吃了饭,又出来看那鸟时,他初着弹的时候,飞得快些,此时却又如常了。只觉得天气骤热起来。看看赶到晚上,仍然赶不到。老少年便同宝玉约定,两个人轮着睡觉,必要追及这个畜生,方才罢手。宝玉依言。
  赶到次日,天气更是热的了不得,只穿了一层单衣,还是还是热的汗出如雨。到了晚上,越热的气也喘不出来。赶到了第三天酉牌时分,只见那大鸟在前面慢慢的低下去了,这里也把车按低了赶去。看看至近,只见他忽的一下,敛了双翅,翻了一个跟头,倒栽葱的直跌下去。老少年大喜,忙把车子按下。及至到地一看,却是茫茫的一片沙漠,四面无涯,吃惊道:“到了什么方了?”抬头看那大鸟,却落在一里之外,还在那里扑腾,把那沙土扇漫天撒地。宝玉道:“想是毒发了。我们且等他死了,再过去收拾他罢。”于是,解衣乘凉。直到了子刻,那大鸟方才腾扑定了。老少年在房里检出了一本世界地图,抬头看看星斗,又对了指南针,定了那月亮出来的方位,不觉吃惊道:“我们跑到非洲来了。这是世界著名的大沙漠,倒要小心野人。”宝玉道:“我们枪上都装的现作弹子,这倒不必虑他。只是这个大家伙,怎样处置呢?”老少年道:“这个只得等到天亮再商量的了。”
  当夜大家都不敢睡觉,直等到天明。老少年忙着取出那白金丝网,四人一同抖开。网口上有小指粗的一根统长白金丝绳拴着。四人分头把网都摊在沙面,然后去移那大鸟。闹了个满头大汗,方才移到网上。拿了统绳,把网口收了,先绑了口,又把那丝绳分挂在车上的四面栏杆头上。安挂停当,然后登车,把升降机开到了升高一千尺的度数。才升了三四丈高,却升不起了,原来被那大鸟在地下坠住了,升不起来。又开到了二千尺的度数,依然不动;开到了三千尺的度数,还是不动。宝玉道:“这却为之奈何?”老少年道:“我们终不能舍弁了他,好歹要带他回去,送在博物院里。”于是,又把升降机开了又开,直开到了八竹尺的度数,才觉着有点上升了,然而还觉着迟笨。直开足了一万尺的机,才觉着灵动起来。便看了定南针,取道往向东北飞驶。再看那高低表时,离地不过三百尺。飞了三昼夜,方才到了“文明境界”,便向中部文字第一叵驶去。
  老少年戴了助明镜,拣了一座空山,方才落下。看着那大鸟,已经到地,老少年道:“我们总不能落在那大鸟身上,这山又是坡斜得狠,且把他解下,我们另找一处平阳,方可落地。”说罢,四人分到四个栏杆头上,一齐把白金丝绳解下。谁知不解犹可,这一解侻,那车便没命的往上飞升,原来猎车先是坠重了,所以开到了一尺的升降机,才升高了三百尺。此时落下,大鸟方才到地,那升降机仍在升高七千多尺的度数上,所以一经侻了累坠,便向上飞升,更兼向来升高是逐渐而来,将机关一旋,便升高五十尺;再旋,又升五十尺,共一百尺;又再旋,再是升高五十尺,如,此慢慢而来的。此刻是开足了七千多尺的度数,所以那车便没命的升起来。老少年吃了一惊,忙去收那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