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推之诚,尊崇之实,志士未必入彀,托非其人,则败国家大事,贻讥于后世矣,岂可忽乎!

  七曰辨才。无论才之大小,智之广微,皆须兼收并蓄而审辨之。苟不能辨其志之所向,才之所能,虽培养勤切,等于无士。故必详察其才,可为栋,可为梁,可为椽,可为桶,分而用之,自必各称其职,宁可才过于任,不可任过于才。盖梁犹可为柱,而以椽为栋,则立见其摧推倾覆也。

  八曰除异。凡民之性,常难定而易乱,奸民之念,每喜异以标新,趋向不一,致治为难。故凡异言异教煽惑愚民者,必急去之。惟以礼义为教,纲常为尊,使农安于田,女安于机,士安于学,工商安于业,各安其事而不迁。为上者尤不可信重异端,惟古圣先贤劳瘁忧民之事常时宣布,使民心肺通达不雍。

  即有倡乱说于民间者,吾知闻之,必掩耳而走,袒臂而驱矣。

  心一力齐,何使而弗得哉!

  理外:



  一曰谨边备。虽处升平之际,而边备不可斯须废弛。不谨,致启敌之邪心,突有缓急,诸事未修,则边疆瓦解,百姓罗于锋镝,而庙堂震恐矣。谨者非徒求其名,务须有其实。如城记者修之,濠淤者浚之,车坏者造之,马老者易之,卒弱者练之,吏蠹者诛之,斥堠废者复之。号令如水流,粮草如山峙,材料备具,士卒乐战。敌虽有奸谋,未有不潜消而率服也。

  二曰复屯田。凡军之所重者,莫如粮草。陆运费人畜之力,水载多风火之虞,轻截横邀,为祸极烈,昔之遭此而覆亡者,昭昭可鉴。欲杜其害,英若屯田。边多旷土,土可分耕,非仅足食,旦深其沟,浍以诸水,取所起之土以为堤,使敌车骑不得驰驱,步兵之便地也。置兵于农,国无养兵之费课,士卒兔饥谨之忧,寇虽大至,自各顾其家业,必死争而坚持,其所利益,不亦溥耶!

  三曰禁军需。有一物而须数物以成者,数物不产于一处,自必兼收而后能成。有一事而须数事为用者,数事不集于一时,自必广采而后可办。凡视国外之所少者,必加收防,勿任趋利奸徒偷漏,而戕我也。敌或少粮食,或少铜铁,或少物料,或少胶漆;或少硝黄,或少方药,或少图书,或少谲士。凡军需之所急者,定百计以求之。吾预塞其途,使彼无所得,安能猖獗乎!

  四曰安远人。凡土地虽有山原泽岛四方之殊,以乾坤之大父母视之。万国万姓皆吾之同胞,岂可不保其命,使乐其生乎?

  但地极旷远,性极不齐,虽欲安民息兵,非可猝能也。必德政之所化,仁声之所及,使由迩至远,从风而靡,变其残暴之性,非惟不敢驱兵犯境,且免四方邻国操戈,赤子各安其业,而无横死之苦。即有猾敌欲乱边疆,虽解仇结约,吾知其百姓邻国之心,必不能齐,所谋立败矣。



  五曰慎取与。边疆小国之背叛,大约非在廷者贪取之不已,则在边者苛责之无厌,使彼不暇供命,积怨为怒,而以我贪鄙不道为口实,连衡四邻,同力扰边,渐次至于不可制优,其衅实由自起。待小国之道,其来则答之,去则任之,不贵其所产,爱之如子女,防之如虎狼。若此,而边境小国犹生事者未之有也。不第勿取,而与亦所当慎。酬赐之数,国有常典,固不可减,尤不可增。初增之,彼以为荣而悦矣;继而不增,则渐至失望怨生。既增于东,不得不增于西,增之复增,何所底止?

  迨后而悔,不已迟乎?何不慎之于早也!

  六曰练士卒。士卒虽有恩以养之,若不访延巧技精艺之师以教焉。虽有百万,等如婴孩,固有忠君灭敌之志,其如力不从心何!故训练之道,不可不急讲无论明师隐者,羽士缁流,军民人等,有一技之可法,一艺之便捷者,皆礼而聘之,以教众士。而士亦相其才,因其势,分为数类,则习熟易,而功有成。手足疾便者,目明心巧者,身长足高者,肌体肥大者,各视其形之所便,散而习之,集而较之,其精者奖赏而鼓励之,使人人争练,师师尽能。复教以独自成阵,互参成阵之法,而以仁义驱之,可卜所向无敌矣。

  七曰隐谍。兵家之利,惟谍最广,用谍最难。虽升平之世,亦不可废。谍为国之耳目,国而无谍,犹人之无耳目,岂能免倾危颠蹶乎!惟广择忠志之士以使之,不但多方以隐之,使敌不觉,且使此谍不知彼亦为吾谍也。凡谍得事件,审之于理,度之于势,断之于心,验之于素,而谍事之虚实真赝,莫不尽识。用之久,则敌之声息皆知,某也忠,某也诈,某也可以移主,某也可以贿交,察其动静,而知其心臆,揣其言论,而知其叛服,非谍其何由得哉?

  八曰攻心。制敌之道,攻心为上。心者,所以取智谋,主



  决断也。心既受攻,则智谋乱而疑惑生,杂而不可用矣。攻心之术,惟夺其魂,破其恃而已。其所依以取计谍者,吾去之;其所任以为心腹之忠智者,吾间之;其所赖以为军资者,吾耗之;其所依以为唇齿者,吾解之。凡其所恃,吾皆先机而阴败之,虽有奇才之士,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