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言不谬。”问道:“前日锁的船家可曾放去?”邑宰查明禀道:“尚在。”西庶长道:“可速唤来。”邑宰带进,船户跪在阶下说道:“爷爷啊,实不干小的事,小的同客人说,那瘟客人不肯,他自去了,与小的无干。”西庶长道:“抬起头来。”船户仰望,喜道:“客人在这里了!”慌爬起身,欲奔向前。铁柱叱道:“庶长在上,如何不认得!”船户方知,退下叩头道:“庶长爷爷,累小的饿得好苦也。”铁柱呵叱,方才住口。

  庶长令彻余供给之,乃合道:“五千余贝的管税者带入。”邑宰牵进一个跪下,名唤门琛,视其人鹰眼勾鼻,斑脸撮唇,口角垂下,耳轮向前,年纪五十余岁。问道:“你充役几十年了?”回道:“方三十年。”庶长道:“尔还有贝,置在何处?

  从实供来。”回道:“俱被抄搜在此。”庶长命上夹棒,仍然无词。熬受逾时,三收三放,始供出借包静族弟包光家内地窖密藏。庶长命铁柱同邑宰带去查验,起出整整一百万贝,又起出一千零十万贝,系包静平素所蓄的。庶长大怒,将众犯尽用严刑,又供出寄置埋藏者五百三十余万。庶长命将即浒、包静碎剐,门琛支解示众。其余俱拟大辟,分别远近处决。赏船户紫贝三十个,五百军士每人十个。其余尽行入册,共二千二百十余万贝。将廉洁上了槛车。仍命铁柱领兵,交还樊勇。令蒋羹兼护关务,并让依时脚价,陆续将赃货装载送部。

  铁柱回来,乃同上船开行。到处,大夫邑宰俱备灯彩鼓乐



  迎送。所馈礼物,庶长看过,令之英登簿,尽行退回。各官恳求赏收,庶长道:“老夫船小行迟,不能多带,诸位实心,可代老夫挽船走数里。”大夫邑宰要加人丁,庶长道:“此俱贫民,今年大旱,安得饱餐,岂堪差使彼等用力?老夫心酸。”

  各官听了,俱自行拉挽船只。

  到了铜山地方,只见邑宰菜色鹄形,左手抱琴,右手提壶,并无灯彩鼓乐,单身在岸迎接。庶长命住船,邑宰报名道:“铜山邑宰独孤信天迎接老庶长。”庶长附之华耳边说了几句,之华登岸去了,再命信天上船,便令开行。信天参见毕,躬身禀道:“铜山土瘠民贫,本年大旱,屡次详报灾荒,未蒙批发。

  今幸福星照临,恳恩赏准,以苏百姓。”庶长道:“既无丝竹灯彩,又无筵席土仪,尔为邑宰,差务礼节都不知么?”信天禀道:“卑职心非不欲,奈岁凶荒,无从措办,特抱焦桐,请操鄙曲,以当灯彩鼓乐,薄鲁半杯,权为供奉席筵。”庶长道:“可。”信天斟上酒,乃接琴而鼓道:岁连凶,盖藏空;生计穷,诉苍穹。

  庶长接酒敬与古璋,又问信天道:“杯何少也?”信天舍琴道:“卑职不知庶长之嘉宾。”答毕,复鼓道:无路通老赢,沟壑壮西东。

  忽闻岸上骤然腾沸,视之,却系许多百姓持香奔号而来。

  庶长令住船,出舱问道:“尔等意欲何为?”百姓跪下禀道:“闻得庶长怪邑大夫不恭,锁带回京,众百姓具香奔叩,恳求代罪。”庶长道:“我带邑宰回都,与尔们何干?”众百姓道:



  “铜山向系饶邑,屡年来差徭赋役重叠奇扰,盗贼繁多,百姓不堪,十去八九。自去岁独孤大夫莅任,差徭俱无,仅完国赋,经年无讼,民户尽复。今闻因不取于百姓、无以供奉获咎,小民何忍!愿庶长还我父母,所欠缺礼数,求限赔缴。”庶长大笑,对古璋道:“可见独孤为政良矣!”乃命信天上岸,之华进舱。信天也要来换纤,庶长道:“不需。今日系老夫,若系他人,贵邑宰获罪多矣!”说毕开船。

  数日到都,将带来的挽纤各官,始行诫谕放还。留之英、之华于馆中居住。再上朝复命。水湖已经先到,岛主知之英、之华缘由,并召上殿。朝毕,岛主道:“二卿且屈为下大夫,特立功业,再升显职。”又问道:“古卿缘何不见?”之英、之华奏道:“未蒙恩召。”岛主道:“古先生勋劳盛矣,前代国家立不朽之绩,今又招得二卿,定西边之乱,爵禄不可屈大贤,请为客卿。”之英、之华方谢恩毕,遂到庶长府。古璋道:“我志在报仇,如何受爵于此?二位贤弟莫说我心事,只善代我辞焉可也。”之英、之华道:“如此,弟等也不受封了。”

  古璋道:“既已受矣,怎可复辞?”

  二人乃去复命,称古璋素甘淡泊,惮于烦扰,立志不仕。”岛主哪里肯依,又命水湖捧弓旌聘延。古璋固辞。再命庶长来劝,古璋坚卧不起。庶长复道:“臣察古璋非逆命者,另有隐情,且缓图之。”岛主应允。

  西庶长乃将双阜关事并赃册奏上,岛主看毕大怒道:“如此狼藉,商贾何以为业,百姓何以为生!所罪允当。”庶长又奏道:“督管大夫廉洁,臣前未奏,谕便宜见机,现已锁槛到都,臣不敢擅专,请命定夺。”岛主道:“总理所司何事!胥役之罪,皆其罪也,大辟何疑!”只见上大夫余大忠、中大夫包赤心出班奏道:“廉洁实该万死,罪在不赦。恳主上鉴其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