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各负重伤。杨善视王厚难胜信恒,便令钩镰套索手张翼圈围。信恒虽勇,为王厚缠定,如何能拨得开许多钩索!

  马被绊倒,跃于平地步战,钩镰如雨点般紧密,王厚大刀向空处飞,砍遮拦已极费力,套索复纷纷攒盖,万不能当。正为钩枪拖翻被擒,杨善道:“王将军请仍守木兰渡。”王厚答应去了,乃令军士负莫裘尸首回关。将到门边,闻得鼓声大震,旋转看时,秋峦等正将浮石兵将赶入寨内,浮石又有大军过来接应,所以鼓声动地。杨善见既挫其锐气,士卒已倦,恐多伤损,令鸣金收兵,诸将回城,亲自断后。蒲倜不舍,领着新到的健将郗珑、於珍并数十精骑追赶。杨善回马拨开钢矛,力敌三将。

  城上康珊彀弩认定於珍发机,恰中马股,於珍倾侧,杨善趋着顺矛刺倒。郗珑慌来救援,杨善又掣铜鞭打得口吐鲜血,伏鞍而逃。蒲倜不敢恋战,保护郗珑回营。杨善追杀,军士多被伤残。这边龙街驱逐却孚、怀斗,领军冲出,杨善率将迎上。龙街见众寡莫敌,收兵退归。杨善乃缓缓进城,闭关查点,折了莫裘、聂揆,杀得裴淦、於珍足以相抵。令将信恒用犀革金链槛笼囚入狱中,诸将照旧把守不提。

  却说信恒在底牢囚笼内,寂静漆黑,愈想愈怒,咬牙切齿,吞声痛恨。忽闻大声问道:“懊恼者何来?吾居此许久,若似足下这般不耐烦,死多时了。”信恒听得系本国口音,便问道:“愿闻大名。”答道:“说起姓字,真正羞死!”信恒道:“同灾共难,这又何妨?”答道:“请教!”信恒道:“吾乃信恒便是。”那人听得,默默无言。信恒想道:“奇怪!如何听得姓名,反无声息?这口音却是相熟的。”猛然想起道:“你莫非黄广多么?”亦不闻回答。信恒道:“将军差矣!日前虽



  有小嫌,此刻岂可记挂?当念国家,相与计议,于死里建立奇功,方不愧平生豪杰。”始应道:“将军之言是也。末将果系黄广多,请勿加怪!”信恒道:“此中滋味如何?”黄广多道:“一切苦恼消除,百般妄想断绝,惟有听天由命耳。末将先同江彩两人,彼缘情性浮躁,前月物故。”信恒道:“杨善这厮果然狡猾,用兜革裹缠,复加金链网织,何能解脱?”黄广多道:“似此尤好如我哦乃系枪锋撑颐,刀口碍腕,动弹不得,饮食俱系逐顿喂吃。”信恒道:“有人喂么?倒还蒙他情。”

  黄广多道:“先原是这样殷勤,后因冠军被我国劫去,故欲将末将调养以易冠军。”信恒道:“如此,吾宁绝食而死。”黄广多道:“这便误了。且到其时更作商量。”信恒道:“狸犴重地,狱卒颇少,想来俱在外边。只系黑暗却是难过。”黄广多道:“将军不知,众役棱穿,旦夕皆然,今月因司刑衙内有喜庆事,牢头家又酬神,且见链粗革固,料道无妨。留人看守俱领赏散福去了。”信恒道:“大好机会!若过今夜,何能再得?必须作法脱离,相势而行。”黄广多道:“所见最妙。将军既无锐锋,单系革链,便可先磨革破,后断铜链。现在黑暗,无有巡警,实好施为。”信恒道:“将军之言是也。然须静听,以防人知。”黄广多道:“这班畜生,想必不要命的狼餐虎咽哩。”

  信恒乃将槛笼底木踏折榫头,正数穿出,忽有微茫亮光影子,黄广多慌招呼道:“馈饭来也。”信恒缩住。只见门开,二人同进,提灯者先行,担钵桶者随后,到黄广多跟前喂食,桶内系面,钵内系鲸鱼肉。广多浑身俱系刑具,仍有大链锁定。

  广多故问道:“先似槛囚入牢,在那边呻吟,而今无声气,看看是死是活?”提灯者走近照道:“犹未曾死。”广多道,“着尔作些阴功,给他些鱼面。”担钵者道:“有他们的在内。



  你且快吃。今日司刑老爷母亲太太八十寿,众人送礼,都去饮酒,我们难久待了。”

  广多食毕,即提桶担钵这边来喂。信恒那里管好歹,将面鱼尽量吃完。提灯的说道:“上面犹有人,莫非该饿的么?担钵的道:“是耶!偶尔忘记。此刻已是时候,讲不得,明日补罢。”说毕,收拾同去。信恒乃从槛底爬出,滚到石磉边,力将臂肘擦磨,革破链松,挣脱右手,解落左边,两手齐全,便扭断锁管,将金链兕革层层剥卸。挨摸到广多身旁问道:“吾桎梏俱去,将军有何所苦。”广多道:“烦代把喉间锐锋向外弯倒,末将便可施展也。”信恒用手探得刃薄锋尖,乃取敝革包住双手,左手当中执定,右手往怀内扳屈。不觉用力太猛,正折下来。广多道:“将军可取敝革代围两腕。”信恒即为裹好。广多便拆散手扭,信恒又代除去各件,广多道:“好了!

  我们无有器械,可将金链结作链锤。”信恒道:“很是。”立即结成。

  摸到底牢门口,却系大木栅栏锁着。正欲算计作法,只见有人提灯来开栅栏,喃喃的道:“伺候三天,方才得饮几杯,正好睡着,又要提甚么鸟囚。内班众人都去趱食禄,偏偏着我们顶缸。”两人同样埋怨,将栅栏开开,不觉齐齐扑入。黄广多夹住一个;另一个倒地,信恒便踏翻,将衣帽剥下穿起。再看那人脊梁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