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有个大冈,草木蓊蔚,高不足三丈,上面仍存遗址。

  铁柱问道:“此处有房屋居人么?”众兵士无知者,老稍公到前答道:“昔年浮金有正副将员二员,领五百军士,在此戍守。

  到今岛主言其徒糜粮饷,尽行裁去。后有强徒在此截劫,浮金剿除,毁去营塞,是以犹有存址。”铁柱道:“若是冈上设兵,小船万不能过,我等只好回去。”平无累道:“恐未必得平安回去,足见先贤制度不差,后人因已管见,而轻变更,必致败事。”铁柱道:“此处比独锁渡更险,今尚得过,浮金不足平也!”平无累道:“烛隐治国,未可轻议,我等惟见可而进,见不可则止耳。”行过大冈住下。

  次日清晨开船,又是石块尖峰,纵纵横横,备极万状。经过大半天,方得出口,望见浮金境界。临涯有座高城,筑在无际悬崖之上,凹处有数十级石阶,夹城临涯峙立,虽非天险,却也极隘。于无累知系澄波城,令船止道:“铁将军,可领将士暂泊,无累带有玉砂,先行过去。彼自不疑,可得进城,以便黑夜乘机发作。将军见有火光,须催船拥至城外,无累自夺门进兵也。”铁柱依令。

  平无累过船,开行多时,到岸泊下。巡军查系玉砂,取得规例回去,牙行前来迎接。平无累带得十余亲军,装作同伙进城,到行内歇下。复借意上船,将沿路周围望过。返寓前后,



  又看清楚,乃同家人晚餐歇宿。约半夜时候,口称腹痛,持灯后院登厕。到柴堆边爬上,往外张望,却全不见形影,乃将药件安置,点着缓线,仍回房中。一齐装束停当出行,向城门口来。只见街上人众纷纷切问:“火自哪里起?”俱不持救扑器具,皆意在乘势劫抢。

  平无累到瓮城,并无多少兵将把守,亲军取出利斧,将锁砍落,开开门来。铁柱率领将士涌入,合军杀到衙署。守将常瑞,副将安锦、孟琛,方才得知,慌慌起来,保护家眷,欲往东关逃走。平无累赶到擒下,将三将斩首,余者监禁,城内军士俱降。

  平无累令摧山正队长云雀领兵三百守城,仍用浮金旗号。

  再带降兵,俱令骑马,连夜趱行。经过兔儿窝、勒马崖、双坑堑各险隘处,直掠而前三百里,到竞羊关,天已大亮。遥看乃系两座大山,中夹一小山,设立关城。面前环着深溪,自东北来,绕西复东南而去。两边山形如虎,小山似羊,初原唤做二虎夺羊山,后设城于小山上,因而为竞羊关。

  当时降兵叫门,守军有认得的,问道:“怎的这么早带多兵来,有何事故?”平无累答道:“昨自浮石派回步兵三千守澄波,调我们来守竞羊,你们去守白龙。”城上军士喜道:“回家去也,真的么?”平无累怀中取出兵符道:“这是什么?”军士连忙报明,守将下城开门。平无累过得吊桥,加鞭驰至东门,分军布列,令凡人来者,许进毋许出。

  守将向阳,副将吴根、黄学、吴倚闻信,不及盔甲,只取兵器,率众赶到查问。平无累道:“浮石百万雄兵,已到西门外,汝等若念室家,早早归降,不顾室家,可来就死!”向阳大怒,令副将吴倚出马。吴倚持斧杀出,平无累横持大剑,双手力挥,早已连人带骑,劈倒地下。这大剑系平无累在滋荣采



  取金精铸就,刃长六尺四寸,柄长二尺四寸,犀利无比。当下恼了吴根、黄学,两骑并出。吴根使的火焰枪,黄学使的水磨锏。无累见二将到来,又横剑尽力挥去,二将变作四段。向阳大惊,率众往西奔走,恰恰遇着铁柱驰入,迎个正着;向阳无路可退,举耙接战,只得三合,为铁柱生擒过马。众军投戈跪降。

  来到东门,平无累问向阳道:“汝等要死,还是要活?”

  向阳道:“哪有不要活的人?妻妾囊橐俱在于此,要死做什么!”平无累道:“你若赚得白龙城,家室俱还,你若赚不得,连命莫想!”向阳道:“愿求妙计。”平无累道:“令军士易汝,随汝作假败之状,先奔到白龙叫救。我引兵在后追赶,城上见着开门,便算你功。”向阳道:“谨遵台命。”平无累道:“且歇息。”将各事安顿停当,令摧山副队长彭搏,领兵三百守城。查东门,并不曾有人出去,乃选越海军三百,竞羊降兵二百,俱令饱餐,带干粮,随着向阳先行。铁柱道:“兵士通夜奔驰争杀,亦太劳矣!”平无累道:“袭取之法,务于迅速,省力而易得功。不可惜劳稍缓,致误机宜。”铁柱称善。

  平无累率众,同向阳先行,铁柱随后。到对岩塞,直冲而过,置兵二百名把守。天色已晚,趱行到燕子河水塞,已交四更,将塞内兵士绑倒,又置二百兵守塞。再往前行,又行一百五十里,东方渐白,到老鼋冈,望见白龙城。平无累令诸军饱食,自同向阳先行,铁柱在后追赶。向阳大喊叫救,城上早已望得亲切。守军韩上珠挺枪带军,率裨将傅嘉,开门齐出,让向阳等人去,使枪而迎铁柱,战过二十余合。平无累上城,砍倒守将云懋,下城闭门。外面军士大惊,喊道:“韩将军,门都关了!”韩上珠惊疑,架开鞭,走过吊桥,铁柱勒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