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众看。各官惊道 :“事机泄了!公爷还要 即刻打点,先发制人 。”胡豹即修书十数封,分头命家人通知各处心腹、提镇、武弁,着他刻日带兵到省相会。又修书寄二子,嘱他暗运兵粮。一一筹划已定,忽然触起外甥唐玉龙,又即修书往大雁山通知。于是,各路布置已完,俄而叠报圣旨已到省城。各官俱去迎接,胡豹总总不理。
  且说钦差吴恩齐了圣旨,一到省城,各官跪接,请问圣安后各各与吴恩见礼。吴恩不见胡豹到来接旨,便向各官问道:
  “因何镇国公还不到来接旨?如此怠慢岂是臣子所为?”巡抚 李士林道 :“闻得公爷有病,未知真否 。”即委雷知县去催。
  少顷知县回报 :“公爷现有病,请饮差大人齐旨到府宣读。 ”吴恩怒道:“如此无礼,不畏万岁见罪么 !”无奈,即将圣 旨直到胡府,各官随后一齐拥入。吴恩一到,见府门大开,并无一人迎接,心中含怒,直入大堂,见胡豹踞中而坐,并不起接,昂然不理。
  吴恩大怒道 :“圣旨到省,胡大人推病不接到还罢了,今 日咱家齐旨到府,仍复昂然不动,悖逆已极。皇上闻知,罪无可逃 。”
  胡豹喝道 :“圣旨岂压得本公么?今日独据一方,不受朝 廷管辖,此道圣旨,只可带回朝罢 。”吴恩不理,捧旨站在正 中,朗朗宣读。胡豹下座,将圣旨扯碎掷地,对吴恩说道 :“ 本该杀你。姑留你回去说知昏君,叫地早早让位,不然本公不日提师到京 !”骂罢,命家人将吴恩鞭出去。吴恩带怒星夜到 京,把胡豹碎旨逐差之事奉闻。
  却说胡豹碎旨逐差,各官在旁俱嘿嘿无言,当下恼了知府何象峰,离座斥之道 :“公爷不接圣旨,悖慢之极,况复碎旨 逐差,与乱臣贼子何异?他日六师一到,恐祸及生灵 。”胡豹怒道 :“小小官儿,在本公跟前肆言无忌,不怕死么?”何象峰大言道 :“本府官虽小,晓得尊君亲上,不似公爷位极人臣,且为国戚,反忘君负义。本府头可断,身可杀,而舌不可屈,伯什么生死 !”胡豹大怒道 :“如此狗官,利口伤我 。”喝命摘去冠带,发县监禁,待事平后再行杀却。何象峰不住口大骂。
  家丁将地带去寄监。
  何象峰一到监中,禁子梁玉接入。问因始知胡豹造反,遂对知府说道 :“胡贼造反,满城百姓定遭涂炭。大老爷是朝廷 命官,生死可置之度外,岂可连累家眷。小的爱敬大老爷是个忠臣,倘有用着小的之处,虽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知府闻 言大喜,就命梁玉到府衙,带家眷到兵部衙门逃避,并命放出朱百容,与家眷一齐到京。梁玉领命,遂约齐陈升等一班同学兄弟,保住各人家眷一同进京,以避胡豹之乱。
  却说胡豹把知府发监之后,怒犹未息。李士林道 :“公爷 碎旨逐差,钦差回奏,必有六师问罪,公爷还须早为之计 。” 胡豹道 :“不妨。本公筹算已定,兵权已在我手,朝上并无能 将,纵有师到,管教片甲不回 。”
  雷知县道 :“为今之计,急须正号为先,庶几师出有名, 才得四方响应 。”莫如龙道 :“县太爷所见甚高,公爷还须先正王号 。”
  胡豹喜道 :“若得众位同心,得了山河,誓当列土分封 。”
  众官称谢。于是胡豹自立为吴王,建大吴旗号,将镇国公府改为王府。招募乡勇,收纳亡命,此是后话不表。
  且说何知府家人见家爷被胡贼监候,忙走回衙报知主母恭人周氏。周氏闻报大哭,正欲到临会夫,恰好知府打发梁玉到衙,叮嘱恭人,叫她即速收拾家私,与各家眷星夜回京,到兵部柏爷处,求他上诉。恭人闻命,只得忍泪收拾细软,带了儿子同着家人逃走。梁玉引路,会齐朱百容及黄世荣家眷,命陈升等一班同学兄弟,前后护着女眷、辎重,不分日夜,赶到京中。百容与世荣家眷俱到儿子任所,两家父子相见。贵保又见赛西产下幼弟,不胜欢喜。次日,引着父母,拜见张太师,与姐姐素娟相见,悲喜交集,各诉前情,不在话下。
  却说恭人周氏携眷入到兵部衙中。维柏一见婶氏象峰家眷到来,大惊,问。周氏哭诉前情,维柏劝慰一番。次日上朝,把此事奏明。不知旨意若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回 闻叛逆教场兴师 逆良言后堂拒谏

  诗曰:
  犁骍本同类,木异见蓬麻。
  泾渭自分流,贤奸出一家。
  话说何维柏上朝,正欲将胡豹造反、监禁知府之事奏明,恰好吴恩回朝,直奏胡豹碎旨逐差,反迹显然。神宗皇帝大怒,即与众臣计议。维柏奏道 :“臣弟何象峰,现任襄阳府,苦劝 胡贼,被禁县监。昨臣弟妇到臣署中哭诉。恳万岁且发天兵征讨,免成大患 。”
  神宗闻奏道 :“进征之说固属宜然,卿等公议,何人尽堪 挂帅”
  丞相张居正奏道 :“臣举唐坤为元帅。新科状元朱能,才 兼文武,谋勇俱全,况与胡贼有不共戴天之仇,可当先锋大任,可保无虑 。”
  神宗闻奏点头道 :“准卿所奏。还须得一智谋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