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能首肯否?”桑黛望他一笑,将头点了两点。飞云一见,好生欢喜,心知允诺,遂念动退神咒。桑黛忽觉身体活动如初,遂向飞云曰:“多谢公主怜惜之意,真是天缘之合。但是我有三件事,尚望公主允诺。若缺其一,我死在公主锤下,还是不从。如蒙允诺,不日即可春风花烛了。” 飞云问曰:“将军但请言来,莫说三件,就是三十件,奴也应承。”桑黛曰:“第一件,公主能降我国,我便与你相订白头。第二件,须将昨日擒去的那四位将军释放,送还我国。但是这第三件,小生碍难启齿。” 飞云问曰:“ 你且言来,斟酌而行,请道其详。”桑黛见问,踌躇言曰:“ 小生与公主成就良缘,在公主固如所愿,小生亦遂平生。但有一个人儿却将他安放在何处?若令他另行娶配,我不能遵行,眼睁睁将一位玉琢的美人归了中国,他心下也断不甘心情愿;若将他带入我国,彼此相形之下,谁愿戴这一顶绿头方巾。公主呀,这是一件极难之事么。公主有何妙策,能处两全?” 飞云闻言,沉吟想道:“ 我何不如此如此,且待作成,再告诉与他,还怕他不肯相从,与我成就花烛之欢?” 因曰:“ 那两件,奴家已允定。这第三一件,奴家已明白将军之意。将军但请放心,奴自有万全之策,以慰将军之望。” 桑黛谢曰:“若蒙公主计出万全,小生谨遵芳命,一言既定,永无改悔。”飞云大喜曰:“言话已久,须要各奔路途,请将军上马罢。但祈将军勿负奴情。” 桑黛答应,即刻提戟上马。飞云取了铜锤,跨上雕鞍。却好两家兵卒也赶到,二人故意大战数合,飞云拍马向本寨而去。

  桑黛也就收兵回营。进城入帅府,参见李广,遂将阵上情形言了一遍。下情欲言不言,面上飞红。李广问曰:“何以欲言复止,却是何故?” 萧子世含笑接言:“桑贤弟无须含羞了,你本来命带桃花,到处有红丝相系,这也勉强不来。何妨尽吐实情,一告元帅知晓。” 桑黛闻言,固羞惭无极。李广见说,亦颇觉狐疑。楚云口呼:“桑贤弟你素日心直口快,今日为何竟成了儿女子之态,这是何故?既是有言,不妨言明。况且军师早已知晓。虽欲隐,岂可得乎?”桑黛见他三人相逼太甚,只得在元帅面前请罪,遂将在疆场上之各节言了一遍:“非是小弟有心如此,曾奈那番女有邪术惑人,小弟只得作权宜之计,且可借此将胡逵等四人救出,所以才应允他。” 元帅李广闻言,向桑黛说:“ 贤弟无罪,是贤弟奇功一件。待彼来降,本帅代你作主,与你二人完成姻事便了。”遂令众将退下,各归本帐安歇不表。

  再言咪云飞回营,交令已毕。国王咪花青见女儿愁锁双眉,有不悦之色,因问:“ 王儿今日阵上莫非失机败阵?”飞云曰:“今日阵上遇一南蛮,名唤桑黛,杀法利害,故此孩儿败回。”咪花青口呼:“王儿切莫烦恼,昨日力擒四将,今虽败了一阵,终是王儿有功。若云桑黛本领高强,但须明日设计擒之。王儿你这两日也辛苦了,且 到 后 帐 歇 息 去罢。”飞云遵命,退出帐来,到后帐坐下。只是心中挂念桑黛那样风流,心中或上或下,辗转不定,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坐立不安。众婢女见此情形,不晓他心中有何事,又不敢问。忽见驸马仇里红由本国运粮,来营交令已毕,便到后营来看公主。众婢女入帐,报曰:“启公主娘娘:驸马到后帐来了。”飞云闻报,不由大怒,喝道:“ 驸马不驸马的,何必报我知晓,难道使我迎接他不成。” 众婢女不敢多言,只得唯唯退下。仇里红已走入后帐中,咪飞云一见仇里红那种粗鄙形容,回想桑黛那一种风流模样,不由的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向着仇里红怒目而视。仇里红见此情形,并不较量,走近前口呼:“公主因何不乐?莫非因本宫运粮来迟,公主故而不悦?不然本宫来在后帐,公主为何一语不发,身也不动,怒目而视本宫,却是何故?” 飞云一闻此言更怒,骂曰:“ 好不知进退的东西,你也不取一面镜子照照,看看你这一副尊容,三分不像人,七分竟像鬼,还说出无耻之言。休说你来迟,就便你十年不见我面,我也无气恼。我不恨旁人,只恨我父王当日将我匹配与你,使我这一世枉生在人间。总是遇见一个不尴不尬之鬼。我这里没有事,你且请出去罢,休在此缠扰。” 仇里红怎样答对?且看下回分解。


  第八十七回 不顾大义杀夫事仇 为践前言纵囚归国

  十分精细使五分,收留五分与儿孙。
  若还精细都使尽,后代子孙不如人。

  话表仇里红被咪飞云怒目而视,恶语相加,不由怒骂曰:“尔这行为必是上阵时看中了南朝男子,不然向来没有这样情形,今来到南朝疆界,忽将本宫如此看待。须知本宫乃是堂堂大丈夫,断不能使尔如此行为。若果你生了异心,不妨同你到父王前辩论明白。” 飞云闻言大怒,即起身将所坐交椅推倒,手指仇里红说:“你无须自命不凡,你须知俺乃是金枝玉叶的皇姑,配你这粗蠢不堪之辈,就是俺看中南朝蛮将,与你又有何干?好一个杀才,你焉能奈何我?” 仇里红闻听此言,勃然大怒,骂曰:“好一无耻贱婢,你还自称皇姑,自古以来那有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