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情意。”季惠恬道:“他真正是个说客,事到此间,还论起情面来了。既说情面是大,打崔璧锦时,情面何在?自不认错,反说过听旁人言语。言语便是过听了,难道说打崔璧锦,也是过见了不成?真为可笑。”一言激恼了神鳔祖师,转身将杖举起,说道:“我杖又到了,我看你怎生躲过!”柏生发又躲过一旁道:“你既非吾师,则非吾长,让你一次,也就勾了。难道说我怕你不成?你再不可如此。若再如此,我就容你不过。”那神鳔听说,越加忿怒,又举杖去打。柏生发道:“你真不识进退,且自住了,待我与你较个胜负。”遂即进洞,戴上光赤盔,穿上不故甲,手执皮掸杖,坐下尽勾兽,出的洞来叫道:“神鳔,你有何本事,尽情使来,看你岂奈我何!”那边神鳔举杖就打,这边柏生发劈头就还,二人在藏头山,战了多时。柏生发举杖又打那神鳔,神鳔举杖往上一迎,只听得“疙扎”一声,把神鳔的佳锡杖打作两截。神鳔回头就走,柏生发赶上,一皮掸杖把神鳔的古人甲打落一片。神鳔着急,祭起风火雷来伤柏生发。柏生发笑道:“那有何奇?”乃即把嘴一张,将平日炼就长出气望上一喷,将那风火雷吹的四散去了。神鳔又把背彼葫芦一摇,放出五百揭八虫。柏生发又道:“这也无甚稀罕。”乃即吐出一道无影无踪一溜烟,把那些虫儿迷在烟中,不能粘身。神鳔道:“怪不得他叫百生法儿,他也有这些能处。也罢了,我通尽情试他一试,看他如何!”遂即袖中取出一件宝贝,祭在空中。这宝贝乃是:
  老君炉中炼,水晶石上磨,万物受牢笼,名为无缝锁。
  柏生发看见,说声“不好”,念动着急咒,骑着尽勾兽,无近无远地去了。过了尽着崖、漫漫崖、造化堤、没亲河、架空桥,方才住下。说道:“好厉害,险些儿落他锁中。此事怎了?”左思右想,无计可施。忽然想起当初丢清祖师曾说:“你到躲军洞,若有苦难,脱空祖师可以解救。”“我今何不寻他,以解这番苦恼?”主意定了,遂即催动尽勾兽,望精一山而去。神鳔祖师见柏生发逃走一去不回来,也就在藏头山扎住营,等着与柏生发交战。

  松月道士曰:崔璧锦伤情,见神鳔大放声。触得神鳔心火起,结束停当去出征。出硬象,不暂停,山前扎起一座占厢菅。柏生发,高声大骂;那神鳔,怒冲冠,要显奇能。没缝锁,无法可破,柏生发,去寻脱空。
  江湖散人曰:神鳔亲去逞英雄,藏头山前扎下菅。宝贝祭起无可破,生发无法寻脱空。


  第十一回 柏生发去寻脱空 精一山即发助兵
  却说柏生发到了精一山,觅路上山,行至洞前,则见许多的人,俱在那里习艺。有弄天花乱坠的,有石头上扎猛的,有钻圈的,有磨势的,有指山卖磨的。旁有三人,端然而坐。柏生发上前施礼,二人以礼相还。柏生发问道:“师兄高姓大名?”那人道:“我是谁敢惹,他是人人怕。请问道兄是谁?”柏生发道:“我是柏生发。”那二人齐说道:“久闻大名,今日幸会。道兄来此荒山,有何贵干?”柏生发道:“特来拜谒师傅,不知可在洞里?”人人怕道:“正在洞中打坐,道兄稍待,我去通禀。”去不多时,出来道:“道兄请进。”
  柏生发随他进的洞来,望上行礼道:“弟子柏生发拜谒尊师。”拜毕,起立旁边。只见那脱空祖师仰起画皮腔,闪开耷朦眼,说道:“你不在藏头山静修,到此何事?”柏生发将前事述了一遍,说道:“今来求见师傅,乞解弟子之厄。”脱空闻言,发叹说:“苦哉苦哉!难解难解!”柏生发说:“因甚苦难?”脱空说:“你别的有厄,我俱能解。惟与神鳔祖师相争,解释实难。”柏生发道:“当初我丢清祖师曾说,有甚难处,祖师可以解得。想是我祖师彼时即知有今日,故以弟子相托。祖师若不解释,叫弟子更求何人?”脱空道:“你不知所以难解之故。想当日我与神鳔原无嫌隙,只因后来各立门户,他为神鳔,我为脱空,分手之时,俺两个打赌击掌,立下有誓辞为证。词曰:
  神鳔脱空,相逢不逢;脱空神鳔,相交不交。神鳔遇脱空,卯酉不相通;脱空遇神鳔,参商不相照。如若相照,神鳔不鳔;如若相通,脱空不空。
  俺两个既如此,我怎么与你解释?”柏生发低头不语。旁边人人怕、谁敢惹道:“柏生发此来,实指望师傅解其烦苦,释却这段冤帐。师傅若不为他解释,此声一出,而学道者不复来矣。老师不亦孤立乎?”脱空道:“柏生发之事,我非推脱不解。但第一件,是我不便亲往。第二件,是神鳔刚傲,我以言相解,彼必不允;第三件,是出力相助,未必能胜,徒自取笑于人。故此有些难处。”人人怕道:“以弟子之见,师傅既不能亲往,可使人去助力,无论济事不济事,也不枉柏生发来求之意。即异日见了丢清祖师,也有言可曰,岂不两全其美?”脱空道:“既照如此说,我即命恁二人去助,恁二人可愿去么?”二人道:“弟子愿去。”脱空道:“恁二人前去,如何助他?他与神鳔既已翻脸,难以善便结局。那藏宝台上有两件现世宝,你们拿去,或者可以解柏生发一时之厄。把我的坐骥,你们骑去,以便同行。还有两件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