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也畜生,我断然饶不得尔,就将畜生来碎剐凌迟也不足偿其罪。”  此时已是四更五点的时候了,只听得花年在楼下叫道:“请太师爷上朝。”花锦章闻言乃叫道:“花年,尔走上楼来,我有话对尔说。”花年应道:“小人不敢。”  花锦章道:“不妨,快些上来。”花年闻言,遂走上楼来道:“太师爷叫小人上来有何吩咐?”一边说一边走,不提防被双梅尸首绊了一跤,连忙爬起来道:“什么东西将我绊了一倒?”低头一看吃了一惊,叫声:“嗳啵”花锦章止住道:“不要高声,是我杀的。”花年道:“太师爷何故杀他?”花锦章道:“他冲撞我,以故杀了。”花年道:“那边还有一个哩。”花锦章道:“那边一个是二夫人,不许尔多言,快去备办棺木七口,一面去禀知三爷、四爷,只说我有病不能上朝,叫他代奏圣上便了。花年,尔须速去速来。”花年应声“晓得”,花锦章又吩咐花年道:“少爷面前不可多言,如敢违我也是一剑。”花年道:“小人不敢多言。”遂提了灯走下楼来,出了园门骑了花锦章的马先跑到花锦龙那边去。谁知已上朝去了,花年随即赶到朝房。此时那些文武俱皆齐集,尽说道:“花太师此时为何还未见到来?”  正说之间花年已到,说:“花太师有病在七亩庄,不能上朝,叫三老爷、四老爷代奏圣上。”众人闻言,说道:“等上朝过了前去问候罢。”花年又跑到棺木店备买了七口棺木,叫他抬到七亩庄去。自己先跑回来禀明太师道:“棺木已备齐了。”  花锦章道:“将梅氏并四个丫头、两个老婆成殓了,切要机密,不可与外人晓得此事。”花年应声“知道”,遂将梅氏一手一段拖下楼来,又走上楼来将双梅也拖下楼来。心中暗想道:“为何将他们一齐尽皆杀死?我起先只道杀死两个人,为何要七口棺木?不知是两个老婆三个丫头一夜工夫杀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个,这却为何哩?”想来想去却想不出是甚么缘故。又自想道:“我一个人如何做得来?太师爷又不许讲与外人知道。  也罢,待我就附近地方去寻几个人前来相帮,我须赔几个酒钱罢了。“遂走出门要去叫人同来相帮。  且说花子能知父亲又到七亩庄去了,心中甚是耽忧,想道:“梅氏前夜亲对我说太师命内今夜不该绝亡,终要害他性命。  看他粗心大胆,将来我爹爹若被梅氏害死如何是好?“一夜牵肠挂肚,任睡不着。直到五更三点,遂爬起身来,也不梳洗,一直走到朝房查问太师有来上朝否。  管朝房的答道:“太师有病,未曾上朝。”花子能闻言想道:“昨日好好的人,今日忽然有病,其中必有缘故。”遂又赶到七亩庄来。天色渐明,只见十余个人扛着白棺木走来,花子能在旁点算:一个、二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七个,暗想道:“谁家晦气,一连死了七个人?这也奇了。”又自想道:“我须打听自己的事要紧,不要管别人闲事。”即时走到园门口,一见门是闭的,挨身而进,暗暗来到鸳鸯楼下,并不见有一个丫头。想道:“这又奇了,这些丫头都往那里去了?  “正在探望,只见花年手拿一盆热水走来。花子能叫道:”花年,我且问尔,闻得太师爷有病,果是真么?“花年答道:”果然有玻“花子能又问道:”二夫人可起来否?“花年想道:”太师爷吩咐我不可说与少爷知道,如今少爷又来问我,叫我怎样对答?也罢,待我骗他便了。“花年遂说道:”二夫人不在楼上睡。“花子能道:”不在楼上睡,难道与太师爷分了床睡么?如今太师爷在那里睡?“花年道:”  太师爷在楼上睡。“花子能道:”如此待我上去问安。“花年想道:”我且慢上去,看他如何。“  那花子能走上楼来到床前,叫声:“爹爹为何身子不爽快?”花锦章一见花子能到来,心中大怒,一手挽住他的左臂问道:“尔来了么?”花子能道:“孩儿待来看爹爹。”花锦章道:“小畜生啊!尔做的好事。”一连七八个巴掌,打得花子能满面通红,叫声:“爹爹,尔怎么才病得一夜就疯颠了,连我也打起来?”花锦章骂道:“尔这畜生,难道我打不得尔么?我且问尔,梅氏尔叫他是甚么?”花子能答道:“叫他庶母。”  花锦章道:“这却又知叫为庶母,怎么与他通奸?尔自己的妻子不能管顾,致与人私通,败坏门风,今日又敢乱伦奸庶母,又欲杀父,这样畜生留尔何用?”遂叫:“花年,快取刀来。”  花子能闻了此言,急得五内崩裂,无计脱身,只得叫声:“爹爹,此话那里听来的?有谁人看见,是那个敢作干证?”花锦章道:“小畜生还敢强辩么?自己不敢下手叫梅氏来杀我,这还了得?今日譬如不生尔这小畜生一般,定不饶尔。”花子能叫道:“爹爹,这个使不得,我是单传独子,要祀花家香火,尔不可一时没了主意。”花锦章道:“我不要尔这畜生传香火接后嗣罢了。”叫声:“花年,快快将刀取来。”连叫数声不见花年上来,遂自己一手将花子能左臂捏得紧紧不放,将身跨下床,就在地下拾起剑来恨骂道:“小畜生,今日容尔不得了。”一剑望花子能便砍。花子能大叫一声:“不好了。”将身望后一闪,飞起一脚将花锦章手中的剑踢落地下,又尽力一蹲挣脱了手,将花锦章推倒在地,自己急急走下楼来,却好遇着花年,问道:“敢是太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