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格尼复上演坛说道:“因这件事,鄙人想了半天,始终没有一个妥当的办法。但今日我国虽不算十分静谧,也算太平无事的。正所谓“小人闲居为不善”,这些郁郁不得志的人,所以放言横议,唱甚么改革,讲甚么革命,去诱惑这些无知小民。现在想镇静他们,依鄙人愚见,最好是凑着外国开仗。为甚么呢?一与外国开仗,举国的人心都移往对外问题去了。这些草泽英雄也有用武的地方,不至抑郁无聊,荷戈太息。就这些叫做志士与及改革党这种笼络蛊惑的手段,也用不着了。看现在的时势,要与外国开仗,最好是法国。他逼近我国,他的兵力也不见得十分利害。然胜败输赢还是第二条问题,如果可以挽回人心,镇压乱萌,就是败也可以当胜的看了。各位意见不知以为然否呢?” 这无所可否,一味奉承的欹康治格、遮阿辅里、玛丁这一班人,满口称善,与及这些大官大都一概赞成了。就决计用治格尼的议论。但开战的议虽是决定,还要讲开战的准备。

  正选定几个委员,商量战时所用的兵队,所开销的兵费,忽然那一处的地方官亚遮斯仓仓皇皇进来,要禀各处地方的情形。于是公议,许他参与会议。后来更得治格尼的命,准他将所禀的事情演说出来。他开口就将改革党怎么运动,怎么荒唐,他的举动目的是怎样,演说一番。后来更说出甚么法儿去劝谕他,劝谕不来又用强硬手段去扑灭他。无奈这些改革党团体实在坚牢强固,愍不畏死。死还不怕,真是没有法了。“近来势力越发蔓延起来,真是似燎原的火不可响迩。下官实在计疏策短,深愧不材,特来进京 ……”说还未完,这性急躁暴的治格尼勃然变色,厉声叱亚遮斯说道:“ 你实在不中用!这些狗党纵然是势力盛大,到处蔓延。但这些狗党昧尽良心,大逆不道,总是天谴难逃的!除压制他、凌虐他、缚束他,当奴隶一样看待外,还有甚么法儿?这是一定办法,更何用特地来京耽搁日子呢!” 说完,又商量战事。亚遮斯又站起来问道:“与外国开战的事情虽然是妙策,但是这个时候司农仰屋,国帑支绌,行军的费用及战时的国用,从那里筹出来呢?” 治格尼又要辩论,就说道:“别样事情还是可虑,至军费一层,不怕是没有的。这些贵族与及这些富豪,身受国恩,难道国家有事,要他捐几个钱还不愿意吗?且现在国库还有多少存款,到不够的时候,向食毛践土的百姓增加租税,有何不可?汝可慎职守稽察暴徒,这等事情无烦过虑。” 亚遮斯心中虽说不是,但是人微言轻,就一言不发了。

  却说大臣中有一个叫做鲁伯益科特,持论不阿,常守正道,是很有血性的人。平时与治格尼等的宗旨意见绝然不同,所以一切议论都是作正反对的。他见满朝官吏都怕治格尼炙手可热的势力,唯唯诺诺,莫敢谁何。愤闷抑郁,近来称病告假,差不多有一个多月了。今听见政府的政策,为防内国的改革党,决议与外国开仗,向法兰西出这无名之师。现在天天调兵遣将,就要开仗了。大吃一惊。他虽是愤廷臣胡闹,然这爱国热诚如何禁得住!赶着草一奏章,力诋这个政策太算不过,又把这些得失利害比较清楚,洋洋数千言。约翰看见,不特不理会他,却斥他胆敢阻挠大计,严谴责他,差不多要律他以大不敬之罪。于是治格尼等的奸党,嬉笑怒骂,无所不至。这正直忠诚的鲁伯益科特见彼众我寡,敌他不过,不得已辞职归田,徐谋别个法儿,替国家尽力。呜呼!勿谓秦无人,大凡各国,不问其国恁样衰弱,国政恁样紊乱,这个时候总有两三个爱国志士出来苦口力争的。但满朝都是小人,如何容得一两个君子呢!不见明末吗?不见波兰分割吗?真是古今同慨罢了。

  至鲁伯益科特将来有何树立,且听下回分解。



  第 五 回 法王行特权选举僧正 法国用巧计大困英王

  却说当时占罗马法王的王位,就是因奴善第三世。他的天性固是骄傲,且有本事。智略非凡,久怀大志,一旦有机会,他就要崛起,去觊觎非望的。这时一千二百五年,正是大僧正腓卑尔病故。这选举大僧正的权利,在这克里士查及康列巴里的僧侣处。腓卑尔死去这晚时,这些僧侣中气盛志大等人,赶着集会协议,决定举列治士拿继腓卑尔的后任。从来旧例,选举康列巴里的僧侣,先要经英王认许,往后才能够请罗马法王承允。那时僧侣实深恶英王的行为,看他不在眼眶里。不依旧例,就使选出的列治士拿密赴罗马,直请罗马法王承认。

  列治士拿这个人,天性纯笃,谨直沉实,是很有名望的人。谁知密赴罗马的事情还未做出来,人都知道了。不一会,这个消息就传到英国去。约翰王知道后,愤怒异常,大诉不平。说选举康列巴里的僧侣,他本来有权利的。这回事情不给他知,实在无理!更说克里士查的僧长,任用这些少不更事的人任意妄为,侵他的权利,这还了得!刺刺不休。于是他们知办不下去,决意另外选举奴威治的僧正,继腓卑尔的后任。通知约翰王。

  约翰王正愤他们轻举妄动,后来见他们知道错了,就直赞成许可。这康列巴里的副僧正,亦已答应。僧长中人于是选十二个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