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也好刻出好些秘本的书来。这两件原也长得利,其余物事留着玩玩便了。倘如一总是个呆货,认真咱们家白丢了银做个演子。”
  贾政夫妇也喜欢。王夫人笑道:“老爷,你瞧着大姑娘到处有个算儿。”贾政也笑着,宝玉也嘻嘻地笑。黛玉道:“你既爱那两样,你就抱了去吧。”宝玉得不得一声,就把法帖、巧山笑嘻嘻地抱往潇湘馆去了。惹得王夫人说道:“慢着些儿走,不要栽倒了。”
  贾政也道:“这个淘气的,谁还抢他的,也不叫丫头小子,掉了怎么好。”王夫人、黛玉一面叫人请李纨、宝钗、探春、平儿、史湘云、薛宝钗等来瞧物事,一面叫人预备着收拾安顿,吩咐帐房上了册子,编入号数。黛玉便道:“而今该应兑给他三万五千五百两漕平足纹。从来头没生尾巴先长,咱们这蔡良肯饶他这三百五十五两,我也扣了,自己赏自己的人,也等这姓冯的下处干净。但是这么算起来,他也不能沾什么大光。从前受他两件物事如何消释,咱们而今另外送他二千,消释那两件,也省得他再来拉扯,打什么抽丰。”把贾政、王夫人笑得了不得。贾政便说:“这么着更好。”
  黛玉就传紫鹃、晴雯上来,吩咐她两个,一个开发,一个伺候收拾。李纨等一群人也都上来。贾政便出去陪冯紫英吃饭了。那一大盘珍珠儿放在王夫人卧房外间炕桌上,晶莹耀眼,闪烁有光。薛宝琴先上去把一颗大母珠擎在掌中,再把玛瑙盘轻轻侧转,聚在一边,再慢慢的,将这一颗母珠轻轻地替另放在一边。也可怪得很,那一千颗小珠都就圆圆地滚过来,围着这一颗母珠,颤颤摇摇,抬到盘心里结成一颗大珠球,把这颗母朱儿擎在上面。活像果子的蒂儿,那光彩就十分射眼。王夫人说道:“这颗母珠会领了这些小珠子生出小珠,等生下来的时候,咱们再瞧。只要逐月间盘数,只除了一千零一粒,便是生出来的了。”
  史湘云笑道:“宝姐姐,你不要夸了,你会生出芝哥儿来,你瞧这个母珠,也就不让着你。”急得宝钗赶上去,把史湘云拧了一拧,惹得众人大笑。黛玉笑道:“咱们家芝哥儿,一万颗珠子比不上。这母珠儿怎么赶得上宝姐姐。”
  宝钗笑道:“林丫头,你是会说话了。咱们大家瞧着你,你将来不做母珠便了。”
  薛宝琴也笑着道:“林姐姐将来不养小珠,不过养一块小玉呢。”惹得黛玉眼圈儿红起来,望着三个人啐了一啐。众人无不大笑。平儿又去照那些古镜。那一面汉镜,通是青绿锈满,只露出几点子明光。那唐镜还亮,照着她觉得面上射一阵清气,心里头也觉得寒澄澄似的。都说道好镜,瞧他那单子上七折还九兑,也还贵得这样。正说着,只见睛雯上来回话,验了对牌。黛玉便叫将三万五千二百四十五两又二千两送交老爷,又将三百五十五两劈分两半,将一百七十七两五钱赏蔡良,余下按股赏众人讫。王夫人也叫紫鹃将物事归号讫。李纨等就跟了太太用饭。外面贾政陪冯紫英吃饭毕,就将银子交代。这冯紫英十分欢喜,千辞万谢而去。也请林良玉、姜景星买了好些。众人在王夫人房里吃了饭,黛玉重到议事处查点完毕,带了香雪回到潇湘馆来。当时无巧不成话,袭人因蔡良家的寄了信去,说林姑娘怪着装病,吓慌了,头也不及梳,略略地绰了几梳,赶进大观园去。心慌意乱,走到蜂腰桥又栽了一跤,栽得头发散乱,亏得叶妈扶起,略挽一挽,便奔潇湘馆来。一进门,宝玉瞧见,就拉她到黛玉房里瞧这壶中九华,讲些出处给她听。袭人那有心肠听他这些语言,一心只要去求告蔡良家的又怕黛玉过来撞着了,惹起疑心,口内不言,脸上就红红的。宝玉瞧她的光景,又疑她在家里与蒋玉函有什么了才上来,就不看巧山,反拉住她的手,笑嘻嘻的只管胡说八道。巧巧那蔡良家的又为着袭人进来了,要追她的东西,拉她说话,见她被宝玉粘住了,只在房门外站定,等她出来。谁知林黛玉悄然无声轻轻走进,蔡良家的先吓了一吓。黛玉只听见袭人在房里说道:“小祖宗,罢了,不要再闹了,饶了我吧。”
  黛玉赶一步走进去,只见宝玉还扭住袭人,袭人头发散乱。两个都吃了一惊,宝玉害着臊,便一直地走了出去。袭人只得迎上前,叫一声:“大姑娘。”黛玉一声儿不言语,就肝胆里一路火冒将上来。走到炕床边坐下,想起:“这些情状,还遮掩到哪里去,臊也忘了,廉耻也丢完了,好个蔡良家的还在门儿外替她巡风!”这黛玉也十分不留人脸,倒是将袭人教训一顿,或者叫蔡良家的隔壁骂一场,也罢了,再不然索性替宝玉闹一闹,也罢了。谁知黛玉性情古怪,也不叫袭人,而且不叫蔡良家的,倒反喝叫:“香雪、碧荷、素芳,立刻将我床上帐帷被褥全个儿撂到院子里去,换上干净的。”
  这三个敢不依,大家抱出抱进,抿着嘴望着袭人只管笑,把袭人冤屈得要死,臊也臊死了,也站不住,自得走到自己床上暗泣去了。又听得黛玉在房里说道:“快叫宝玉抬八轿到荣禧堂上,自己做小子,送他的结发人儿出去。”这蔡良家的连忙到房门边做手势,吓得袭人站也不敢站,挽挽头发,噙着泪,望家里去了。这里黛玉按定了,就细细地思量起来:“这个不害臊的,从前阴谋诡计,百般地把我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