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此借取,不下数千之资。赵彦龙因母亲内戚,是至不无吝惜相挪。此日进见老夫人,又言急用,借白金五百两。夫人怒曰:“不肖言生,经年屡月借贷不下数千之资,赌荡花消,身入下流。老身此处非汝花消常产,且往别方借贷,自后不许到门相见。汝生来不肖,有辱没吾清白之家门。”
  太子在旁请问:“老夫人,此人是谁?”夏夫人曰:“此人乃老拙族兄之子、族侄儿,名夏德。不幸母先亡,自幼父亲抚育长成。父又死去。不满数载之间,不守产业,将父亲遗积下数万家资尽情费耗清讫。年年月月到来冒认某事急需,借去不下数千白金,实乃花消。不肖浪子岂非玷辱双亲之儿?令人气忿不过。”太子曰:“既乃夫人一脉而来,且念骨肉之亲,看吾薄面,与他五百之资,自后不许再来借扰。未知夫人允否?”
  夫人曰:“且看殿下情面,与汝五百之数,自后不许到吾门第。”当时赵彦龙取出,交家丁与他出门。夏德跑出问明家丁:“解劝夫人此人是谁?”家丁曰:“汝不知么,他乃当今慈云太子。但不可扬言外厢。”夏德允诺而去。一路想来:“受了老夫人骂辱一场,心怀不忿。不免报知怀庆府,待文武官员到来拿捉,领了五千花红赏格。一来出了羞辱日气;二者得此五千大财帛岂不美哉?”连日跑走。
  一到了府城都督辕门首,有中军官查问禀知。都督大人他姓白名云龙。武状元出身,乃庞国支结交心腹。一闻此禀报,即刻升堂。大小将官侍立,命旗牌带进。夏德至内堂下跪上禀:“大人,小人名夏德,乃系赵彦龙中表之亲。只为他府留藏当今太子,不日知会各位藩王,起兵杀回朝中。今小人到此出首,非因贪功图利,实为救了满城百姓耳。”白都督闻禀,“且留住夏德在府衙。明日五更天点兵,前往捉拿。”当时退堂。
  有中军官姓陈名曙,一向与赵公子有八拜之交。是日一闻此语,心中大惊,连日飞奔出城,到庄报知赵彦龙。已是时交初鼓。彦龙出堂迎接,“借问兄长连夜到寒庄有何事情?”陈中军曰:“贤弟,不好了。此祸从天飞至。”赵公子变色曰:“请问兄长,弟有何祸事招来?”陈曙将夏德到都督衙出首,“太子在汝府中,大人准了。明日午刻有兵到来抢拿。故吾即日赶来报知。未知贤弟果有此事否?如有此事,即可连夜阖家君臣逃遁方免此厄。不然明日午候文武兵到逃走不及,尔门危矣。”
  赵公子闻言大惊:“果有此事。如今不妙矣。兄长到来弟本当留餐叙谈弟兄之情,但今弟方寸已乱,不能留款汝,且请先回,以免祸及于汝。待弟禀知慈母与太子商量,逃走为上策。”陈曙应诺,又言:“贤弟须要连夜与太子、全家逃遁乃可,不可耽延有误。”赵公子诺诺连声,陈曙辞别而去。
  公子请出太子、母亲,言明此事,各各大惊。夫人叹曰:“只恨老身放纵出此不肖子,累及殿下矣。幸得陈中军报知。吾儿可连夜与殿下逃出王城,明日文武官兵必到。且与殿下一程奔至潼关,自有藩王保驾。”太子曰:“夫人差矣。此乃孤之薄命至有此灾殃,岂肯逃走,祸及汝满门?不若将孤捆绑出献,交文武官解送回朝,以免累及汝无辜之人。”
  夏夫人曰:“不然。倘殿下与吾儿逃出,文武官来老身自有机变对答他,必无妨碍,搜索不出,岂能奈我何,岂能欺压老身?惟吾一言奉达,望恳殿下准依。”太子曰:“老夫人有何分付且言知,何用吞吐。”夏夫人曰:“老身不幸,丈夫早已终世。我所生下一男一女。今女儿年方二八,名玉容。送交殿下,倘他日身登大宝,封他一官院,是老身有所赖托,即死生无所介怀矣”太子曰:“既蒙老夫人错爱留心,倘孤脱难回朝,断不负夫人恩德,小姐正位一宫。”老夫人称谢,又分付:“吾儿速速收拾盘费,保驾即晚奔走出城。”赵公子含泪曰:“母亲与妹子亦可逃走,方免官兵之害。不然孩儿独自奔出心下怎安。”夫人曰:“孩儿勿忧。倘太子逃走,见证无凭,反将妄报之人执下了。何须多虑,娘自有主意。只路途上小心保驾为要。”
  公子无奈,背上双铜锏,太子腰插双鞭,二人上马。夫人叮嘱一番。快马加鞭出门而去。老夫人回至内堂绣阁中,小姐迎接母亲曰:“娘缘何二更深还未睡?”夫人含愁将夏德侄儿出首太子,“故连夜命汝兄保驾奔往潼关。当别时将汝终身许托太子,定下姻缘。可待至四更后命老家人带同心腹婢,往前村母舅家躲一两天,以兔官兵一到惊恐坏吾儿。”
  小姐闻言一惊,流泪曰:“女儿寸步未离母亲膝下,倘有灾殃,自愿生死与娘同归一路,岂得独出闺帏以偷生也。”老夫人多言劝慰,小姐只是不依。
  到次日,白都督大人传齐怀庆府柳青大老爷,兴兵一千,文武同行。一到太平庄,团团围困了。庄丁一众吓得惊慌无措,未知何故文武官兵围困。有夏老夫人迎接;“白大人公祖、柳大老爷,光临寒庄有何事情?”柳知府曰:“无事不敢到府惊扰老夫人。吾文武员特来会拜令公子,有一事叙谈。”夫人曰:“小儿不期已上京求名,改日再来答拜文武大人。”
  柳府曰:“夫人谬言矣。令公子昨天还在家中,如何说去如此迅速。休得欺瞒,且请来相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