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直言告知,以释先生糊疑。”
  太子闻言大怒曰:“有此强顽凶恶之徒!不免明日待小生假扮牧童,特牵牛羊过界限,与他一较手段,待他不敢放肆。”安员外曰:“不可造次。勿言者拙得罪,足下乃弱质斯文、手无缚鸡之力,怎能与他作对?只恐被他打伤,老拙于心怎忍。”太子冷笑曰:“员外休得小觐轻视。非小生夸能,看不串吾弱躯由汝金钢铁汉、用拳艺者,安未逢敌手。”员外闻言喜悦,曰:“看不出汝白面书生文武俱备,实为可敬。”
  是日用过朝膳,太子装穿牧童服式,引着牛羊而去随续会两姓牧童。只有侯家牧童未到。众牧童日:“吾等众人各各相识认,惟汝面生,并未相识。汝是何人?”太子曰:“众位听着,吾是安员外舍亲,名王勇。今奉舍亲命引牛羊放草料。”众牧童曰:“王哥哥,汝是初到,未知来历。前面一带,是侯家界限之地。汝不可放牲口过分界吃料,是有凶无古,须要小心看守,方才无碍也。”太子冷笑:“朝廷野地,何分尔我边界放牲口食草料,非自置自买之业。倘他恃强,今日汝众人且在此顽耍,看看吾自有擒虎剥皮之可观。”
  众牧童闻言各各发笑,曰:“汝要性命知时务者,回避则吉;不听好言解劝,只忧死在目前。”太子冷笑不已。少时尽将牲牛放往侯家界内吃草。不一刻,侯拱到了。众牧童牵开牛羊,远远站开。侯拱一到,只见牛羊二三十只不等,尽放在他限地吃草料,心中大怒,喝声:“何姓野贼种将牛放在吾界内地吃草料?且将牛尽送来!”语毕,左手撼一牛角,右手扼一牛尾,退后用力拖拽而去。
  有太子大喝一声:“死囚体走!”赶上伸手向他夹后心衣上一扯,连人带牛共四件,走步如飞。众牧童大惊。侯拱大怒,双手一松。太子手一放,侯拱反跌下泥草中。爬起来浑身土泥,心如火焚。大喝:“小贼!汝敢在大虫上捏汗!不一顿打死汝,誓不当人世!”
  太子曰:“且慢。吾非别人,乃安员外内亲人,名王勇。汝休认错怪着别人。惟一说,汝能打吾倒地,只由汝将三十余牛羊尽起去,待吾亲送到府上,叩首请罪。倘吾打汝于地中,汝怎生报答?”侯拱曰:“此话实为有理。倘汝输了锐气,被吾打倒,惟此四姓远近老少人等,俱尊称吾为侯拱哥哥,我并未相称别人一哥字。吾倘被汝打下,即拜汝为哥哥。意下何如?”
  太子暗想:“此人力大无穷。收服此人,日后也得手只一助。但不可以力胜,须用太祖中路变化权势打倒他,乃能收服此人。”当时侯拱曰:“吾来也!”双手挂角,拳向天庭打下。太子将身一低,双足一进,两手向腰步一送,侯拱一交掼倒于草中。爬起来双手向中步插来,太子将两手肘左右一按,落了侯拱双插,复乘势一进,当胸一托,侯拱早已仰面跌去。怒气重重爬起向下架打来。太子将身一闪,复进马一钩脚横扫,侯拱已复身跌于草堆内小堑。混身湿泥,满脸糊湿。众童晒笑不已,复赞羡:“王大哥果然武艺超群。”
  当时太子只恐侯拱羞惭,大呼:“众位休得多言,侯大哥武方吾所难及,不过我以闪避进退耳。至于两相实力交搏,我也非其敌手。”侯拱想来:“此人年轻有此武艺精通,又且谦虚逊顺。即结交此等纯良君子未为不妙。”即闻言曰:“王哥哥有此拳艺,弟所深服之致。吾有言在先,打倒吾者拜他为兄,但弟一匹蠢卤之夫,未知王兄肯允否?”
  太子喜曰:“但某乃离乡别土之人,既蒙不弃,愿结生死之交。”侯拱大喜曰:“方信‘一页浮萍归大海,人生何处不相逢。’今天倘两不相殴一场,那得结交为异姓手足。但汝今年十六,吾也十六之年,论月汝长,理当拜为兄长。”当时对天结拜已毕,众牧童各各谈笑,不觉坐久,已是日落西山。有侯拱、太子二人曰:“四庄上众牧童兄弟,从此四下山头基址俱由牛羊食料,自此勿分尔我界限,以免口头上生非。”四姓牧童大悦,各各回家。
  侯拱回至家中,将此情由说知母亲,言:“孩儿今日与安家牧童比武,惟孩儿数载未逢敌手,不料今天输了锐气,与安家牧童说明赢得孩儿拜他为兄。自此孩儿收心,不敢恃勇行凶矣。想来一山还有一山高,英雄辈后有英雄。今与结拜为手足。彼乃别省人氏,名王勇。”姜氏曰:“孩儿有此迁善改恶之美,为娘甚喜,自此不须恃勇与人较力,有伤和气致祥之戒。”
  住语母子之言。有安周平见太子力服侯拱取回昨昔抢去牛羊,十分恭敬他文武全村之能。惟太子自从与侯拱结拜之后,两相爱敬,不愿在家闲耍,只要拘放牛羊到山喂草料,两两相叙要顽。一天四姓牧童叙齐,太子曰:“贤弟如今无事,且学习将牛羊摆列一阵如何?”侯拱曰:“哥哥汝精于排阵否?”太子曰:“且试将牛羊排摆看来。”是日太子将合齐四姓牛羊数百只,分分排排,摆下一字长蛇阵。众牧童曰:“王家哥哥果也能人,武艺高强,又能排摆阵图,我们毫厘不及矣。”
  正说谈耍笑之间,有一过路公差投递公文路经此处,闻说谈笑摆得好阵,只得登高住足一观。只见一班大小牧童二十余人,在此将牛羊要顽排阵,不觉冷笑一声。有众牧童曰:“安家王哥哥,有人在这里偷看汝摆牛羊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