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一女,名叫金定,年方十八,才貌超群。现送相爷黄金千两,小的们另送银四百两。”奸相听说,十分欢喜,道:“这个员外,方是个知趣的。可将礼物、图画收了,尔等去备花船两只,快船、官船四只,以备伺侯应用。不必去向那知府说。”孙、赵二人答应下来。
  奸相又暗想:“将鲁金定掉包,怕的昭君上路,知府同行,到了京都,露出马脚,大有不便,不如再施小计,方得周密。”即差一心腹家人,扮了钦差,又带八名校尉,假传圣旨一道,赶到府衙。一声旨下,吓得太守忙披朝服,摆了香案,迎接圣旨进来。假钦差开读圣旨道:“朕今差毛相到越州选取昭君,但有昭君,只将本女召选进京见驾,其父母等不用相送,如违圣旨,全家抄斩。”太守连称:“愿吾皇万岁万岁!”站起来接过圣旨,送了钦差回去。
  可怜太守不知真假,来到后厅,脱去朝服,夫人、小姐接住坐定,问道:“圣旨到来,却为何事?”太守含着一包眼泪,诉说一遍。夫人听见不许父母相送,抱住小姐放声大哭道:“姣儿呀!叫为娘的怎舍得你一个人前去呀!”小姐也是哀哀啼哭道:“爹娘呀!此乃奸臣未得受贿行的毒计,不许父母同行。爹娘休生烦恼,且待孩儿进京见驾,自知圣旨真假,若是假的,奸贼不死,也叫他吃一大惊。”太守劝道:“冤家宜解不宜结,我儿休要如此。”不表府衙之事。
  且言奸相见吉期已到,差人送信鲁家:“也不用亲丁相送,都有我照应,就是一般快些收拾,好上花船动身。”员外得信,忙命院君代女儿打扮。已毕,拜别父母,也不免洒了几点分离眼泪,上了花轿,员外亲送登船。到了花船下轿,另有选的一班绣女,接至舱中,员外嘱托几声,回他庄子不表。
  再言府衙内见九月十三日已到,当不得奸相只是着人催促起身,太守夫人又代女儿打点收拾,由不得苦在心头。内厅饯行,酒席已摆列现成,只等小姐梳洗已毕,换了衣衫出来,先是珠泪纷纷,哭拜父母告别。太守夫妇一见,好似万箭攒心,苦哀哀叫声:“姣儿少礼,且坐了少饮几杯。今日与儿分手,不知何年月日得见姣儿?”说着,放声大哭。昭君听说,,点酒不能下咽,只是含悲叫声:“爹娘,且请宽心,孩儿进京,若侥幸得伴君主,少不得奏上当今,差官召迎双亲进京,同享荣华。那时骨肉自然聚会,爹娘且免忧悲。”又吩咐家中一切仆妇人等:“自奴进京去后,尔等须要小心殷勤服侍主人、主母,不可因其宽厚,放胆行事。”众人答应。昭君又叫声:“母亲,孩儿有句心腹之言,原不应说,女儿今日分别,故而向母亲说知。”未知说出什么,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回 献图谎奏惑君 妒美追舟遇贬
  诗曰:
  淡淡光阴日日长,金银买嘱好时光。
  鲜花埋没深闺内,秀气香风透小房。
  话说夫人见女儿有句话要讲,便道:“吾儿有话,但说何妨。”昭君道:“爹娘在此,孩儿大胆,若日后生下弟妹,双亲休要取名,孩儿今日留下两个名,不知双亲意下如何?”太守夫妇道:“吾儿只管留名,总依你便了。”昭君道:“若靠天福庇生一兄弟,王氏有了后代,可名金虎,取长生之义;若生一妹子,可名王娉,称赛昭君,胜似姐姐之义。”
  太守夫妇听说,正在点头赞好,忽见家人禀道:“钦差毛相爷押了绣女花轿已到。”太守听说,连忙出来迎接,到厅见礼,分宾坐下,有家人送茶。茶毕,毛相道:“令媛不必耽搁,快些收拾,上轿起身,错了良辰,反为不美。”太守道:“小女即刻起身,相爷请少坐。”说罢,站起入内,叫声:“我儿,钦差在外催促,不消耽搁,快些收拾起身罢。”昭君听说,此刻不免滚油煎心,珠泪纷纷,只得朝上拜别父母,大哭一场,没奈何来到前厅,上了花轿。夫人送到门口,见花轿抬去,夫人痛哭回后。外面三声大炮,太守陪了毛相上马,一路押着花轿到船。昭君下轿进舱。毛相吩咐一班绣女:“好生服侍娘娘。”众绣女答应。太守对毛相打一躬:“小女年轻,还望相爷照拂。”毛相点首道:“贵府请回,只管放心。”太守告别而去。
  且言毛相下了官船,吩咐一声,放炮起行,众水手答应,只听得大炮三声,解缆开船。前面鲁金定的花船,后面王昭君的花船,中间夹着毛相的座船。他坐在官舱内,微微冷笑道:“可恨昭君自逞聪明,擅描画图,还要我拜她八拜;知府王忠,十分怠慢于我,今日到京,权在我手,管使昭君贬入冷宫,知府充军辽阳,方消我心头之恨。”一路想着,船走得快。毛相又吩咐星夜赶到长安,将两只花船分泊东西两边码头,一叫孙龙监押,一叫赵保监押,使两下不许走漏风声。
  毛相离船上马,来到午门外复旨,汉王业已退朝,只得托黄门官转奏。黄门官见毛相已回,不敢怠慢,径达穿宫内监。恰值汉王坐在正宫,思想三更美人,又不见毛相回朝复旨,心中正在纳闷,忽见内监跪下奏道:“启万岁爷,今有黄门官奏道:‘钦差丞相毛延寿,现自越州选召昭君娘娘到京,在午门外缴旨,不敢擅入,请旨定夺。’”汉王闻奏,心中大悦,即刻登殿宣召毛相。
  毛相领旨,进殿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