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为是。遂授照临时政府组织条例,再交参议院复议(原来临时政府大纲中,有临时大总统对于参议院议决事件,如以为未然,得于具报后十日内声明理由,交院复议云云)。参议院接收后,再开会议,此时又大不同了,均赞成南京,不赞成北京,彼此又争论起来。经中立派两方调和,再用投票数解决。投票后主张南京者占多数,咨复孙总统,孙总统接到议决文,即电达北京,请袁世凯急速来宁,并派专使北上,以表欢迎。袁接电后,即电致参议院辞职。又临时副总统,也有电致南京参议院辞副总统职,参议院又开临时副总统选举会,投票解决,仍是黎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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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选。全院一致,黎以院决议,不能力辞,只得承认。当下,南京临时政府遂派教育总长蔡元培为专使,并副以汪兆铭、宋教仁等,同往北京。方起行,正值唐绍仪来宁,彼此致敬一回。
  唐想事已如此,无可协商,也未入城,遂愿同专使北上。起程时,即先电告北京,遥与接洽。于二月二十二日,遂同蔡、汪、宋等出发北上。
  至二十七日,到了北京。只见正阳门外搭了彩棚,用柏叶扎着“欢迎”两个大字,作为匾额,两旁竖着两面五色大旗,彩棚左右站着军队,立枪示敬。又有两位是老袁派的专员,一见他们前来,急走上前迎迓,以表欢迎。城门大开,鼓乐齐鸣,一面放炮十余声,这是表示欢迎的至意。蔡使等与唐绍仪下车,径入,由迎宾使向他们行礼。然后两下皆脱帽行礼,即相偕入城。至迎宾馆,早已预备停当,外面侍卫禁军特别保护。蔡使等进入馆内,与迎宾使坐谈数语,迎宾使交代明白,当即拜别,唐绍仪亦自去复命了。是晚,即有多少人士前来谒候,各道寒暄。一方面说及老袁南下利害,一方面说是专为迎袁而来,南方人甚为渴望,倘能早一日离京,可以早慰南方人渴望。一方面说,北方皆以袁公为保障,如袁公一去,北方无所依靠,一旦变生不测,噬脐无及。且前者元、明、清三朝,皆以北京建都,若一朝移动,恐有许多不便。况辽东三省及内外蒙古等处,亦未必驾驭,可忧甚多,此事望诸君变通办理才好。主宾谈了一会,未得解决,彼此皆有倦意。看看天色要晚,遂即辞别。
  蔡使等见他们去,也就人寝室安歇。次晨起身,三人会议一番,意欲去见老袁,遂振刷精神,来到老袁公馆。先将名刺递入。
  老袁一见,随即迎见,彼此皆见过了礼,分宾主坐定,略叙寒温。礼毕后,蔡专使起立,先交过孙总统书函,又参议院公文。
  老袁接过,各坐下,披阅毕,便说道:“我本欲南下,与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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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共谋统一,因北方未静,须待维持,况年又近花甲,行将就木,抚膺自问,也无这才力能担总统的大任呢?不知南方诸君,何以选及我老朽?难道南方多人,究无一人似我的么?”蔡使道:“因先生望高名重,天下景仰,此时当选,正为民国前途庆幸得人,先生何故自谦?况江南军民极欲一睹颜色,如饥如渴。
  倘先生不去,南方人又疑先生别存意见。”老袁道:“此事真难呢,北方人要我留着,南方人又要我去,真真苦死我了。”宋教仁年少负气,忍不住说道:“袁老先生主张,愚意窃以为未可。此次民军起义,由武昌起手,至南京告成,南京又设有临时政府及参议院,因孙总统辞职,大众特举老先生继任,先生受民人寄托,当以民意为本,何必拘拘北京呢?”老袁道:“南京据属偏隅,六朝以来,偏安江左,终不能统驭中原。北京为历代都会,元、明、清三朝皆以此为根据地。今舍此适彼,不但北人不能向化,即外人使馆也不愿迁徙呢。”宋教仁又侃侃言论一番。老袁正思答辩,忽唐绍仪进来道:“渔父君,你又发议论了。”教仁道:“少川君,你请坐下,今日我等前来,原为邀请袁公南方一行。”少川道:“此时以国都问题,何妨召集国会,公同议决。公等既来邀请袁公,何必烦此舌战?袁先生亦当体贴他们远来,诚意相迎,若可拨冗前去,应当前去一行,免得辜负他们的雅意。”世凯道:“少川责我,甚为有理,我应踵步敬谢诸公,并孙总统及参议院议员等推举的隆情,再候数日,如果北方安静,无甚变动,吾便南行便了。”言毕,即令设席接风,盛筵款待。蔡使首席,余依次而坐,袁老主席。
  席间闲谈,无非皆是已过去的话头,敷衍而已。
  酒后散席,订了后会,三人告辞,退回宾馆。三人闲谈一会,便议论老袁的行动,三人中惟蔡使忠厚和平,乃是诚恳君子。但宋教仁深谋远虑,总看得老袁狡猾,一步十计,恐怕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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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来此,徒劳跋涉,所以忍不住烦闷,他才为老袁所忌。晚膳后,各自安歇。正睡梦间,忽闻外面枪炮如雨,蔡使惊起,开窗向外一望,火光烛天。正惊惶间,忽一粒流弹飞入窗中,险些把蔡使中弹。蔡使着急道:“此事怎了,莫非兵变么?”教仁道:“哪里是兵变,这是老袁计策,显点手段给我看。”
  正说着,有人呼喝道:“这是南使所在,不要罗嗦,我们向别处弄点好走。”又一人道:“管他南使不南使,现在袁大人要南去了,横竖是没人管我,越是南使,越要击他,好歹闹一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