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心宏愿,素抱开通女界的主义,大约是女师范科,或是幼稚园、保姆学,或是那些改良家政的学科,这几样是女界最切己最要紧的事情,不知贤妹……” 越女士说到这里,一句话还没有说完,那秋女士早把头摇了几摇,抢着说道:“啊呀呀!姊姊快不要说了,那些都是家常琐碎的小事务,就是学了回来,也是无关大计的。你想小妹的性子,做得来这些事么?我的宗旨是要救拔同胞,使女界二万万人都能自立。那才称得我的心呢。” 越女士听了,便笑着说道:“啊,愚姊弄错了!如此说来,那么医学、看护学、蚕桑学,同女子的种种工艺,这几样一定猜着了。” 那晓得那秋女士仍旧摇着头道:“不是,不是!”越女士急又说道:“这医学同看护妇,不都是可以救拔同胞的么?这蚕桑同种种工艺,不都是可以使女界自立的么?况且这女医生同红十字军中的看护妇,这两般职务与名誉,都是极尊贵的。外国很有许多贵族女子,都舍身去当这职业,以尽救济同胞的义务。我看贤妹的热心宏愿,正自和他们一般无二,胡不也去学了这个呢?”
  秋女士即忙答道:“姊姊的说话原也不错,这几种果然是可以救济同胞可以使女界自立的。但在小妹看来,还嫌他没有什么用处,还不是救拔同胞和女界自立的第一层工夫。怎见得呢?因为凡事都有个本末内外的分别。形式同躯壳,便都是末,都是些表面的皮毛。精神便是根本,便是世界众生的主宰。我中国人的办事,往往都不明白这道理,不肯从根本上办去,所以终究办不好。现在小妹正要力矫此弊,凡事都从根本上入手,所以和社会上普通人的心理,有些不同的了。”越女士便抢着问道:“贤妹既如此说,那么只要凡事都从精神上办去,不要徒学皮毛就是了,那是再好也没有!为什么这几种还够不上你去学呢?难道这医学同蚕桑等类,都只有皮毛形式,没有一些儿精神可学的么?” 秋女士急接口道:“姊姊,你又来了,怎么你聪明一世,今日竟真个懵懂一时了呢?并不是这医学种种都没有精神可学,只因为小妹的宗旨是在恰才所说的救拔同胞,使女界都能自立的几个字上头。现在姊姊所讲的这几种学问,都不过是救拔他们的躯壳,同表面形式上的自立罢了,还是将来第二层的事情,并不是根本上的救拔他们,同根本上的使他们自立。现在他们不自由不平权的黑狱里头,还没有放出来,怎能够就好算救拔他们呢?怎能够就好教他们自立呢?所以我的意思,是要替他们争回了这个自由,使世界上男人女子一例平权,那才是根本上的救拔同胞,可以使女界有自立的基础了。所以姊姊所说的几种,小妹都用不着学他的。总而言之,小妹的学问,也没有地方可以去学。不要说东洋,任你是法兰西同英美各国,也没有这一科科学的。这回出去,也不过胡乱拣几样学学罢了。不过可以借此考查考查外边的情形,联络联络同胞的声气,多结交几个男女朋友,自己放些眼力出来,拣几个热心热血的真同志,将来可以大家帮助帮助。这便是我游学的希望。此外再可以多看些中国没有或是中国禁买的书籍报章,这也是我游学的益处。”
  越女士一头听,一头在那里想道:咳,我说他志气过高宗旨又太新,不是果然么?我防他出洋之后,不要沾染了那些自由、自由的习气,那知道他坐在家里,不必沾染,已经是这样的了。真真是可怕得紧!越女士想了一回,现在听他说完了,便又接口道:“贤妹,你的宗旨是果然很高,很有道理,确是根本上的计策,愚姊见不到此。但是陈义太高,恐怕空有这个理想,到底不能实行罢。” 秋女士道:“姊姊,你快不要说这些扫人兴致没气力的说话了。凡事的能够实行,同不能够实行,都在做的人自己身上。只要做的人是实心实力,肯冒险冲锋,百折不回的行去,天下那有什么做不到的事情!就便现在社会上的心理不同,女界的大梦还不肯醒,一时不能就有效力。然而只要有了这个理想,将来终不怕没有实行的日子。即使我今生寿短,不能亲身干到,不能亲眼看见,但这男女平权、家庭革命的鼻祖,总不能说不是在他们不自由不平权的黑狱里头,还没有放出来,怎能够就好算救拔他们呢?怎能够就好教他们自立呢?所以我的意思,是要替他们争回了这个自由,使世界上男人女子一例平权,那才是根本上的救拔同胞,可以使女界有自立的基础了。所以姊姊所说的几种,小妹都用不着学他的。总而言之,小妹的学问,也没有地方可以去学。不要说东洋,任你是法兰西同英美各国,也没有这一科科学的。这回出去,也不过胡乱拣几样学学罢了。不过可以借此考查考查外边的情形,联络联络同胞的声气,多结交几个男女朋友,自己放些眼力出来,拣几个热心热血的真同志,将来可以大家帮助帮助。这便是我游学的希望。此外再可以多看些中国没有或是中国禁买的书籍报章,这也是我游学的益处。”
  越女士一头听,一头在那里想道:咳,我说他志气过高宗旨又太新,不是果然么?我防他出洋之后,不要沾染了那些自由、自由的习气,那知道他坐在家里,不必沾染,已经是这样的了。真真是可怕得紧!越女士想了一回,现在听他说完了,便又接口道:“贤妹,你的宗旨是果然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