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添有改,都无梗板写法也。”
  陈四听到此言,不觉咳嗽一声,数鬼忽然散去。陈四闻言又惊又喜,终夜思量,方知阴功可以补寿,药物不能补也。陈四初时见老母托钱交回于人,一肚怒气。听了一番鬼话,方知老母救人之故,怨气皆消。又细想起来自己命短,得母一善,能添一纪。十二年后,又要死亡,有何长策?不如我自己立志,日日去修,到了十二年,其功不少,玉皇大帝又将我寿数加增。
  寿愈增,我善愈积,将来有福有寿,有子有孙,亦人生之大想像也。但家道贫难,难做救人之事。细思:“善莫大于孝。”
  能尽孝道,莫大之功。于是欢喜奉承以待老母。其母又安享八年而死。
  陈四此时取妻生子矣。后修善行,晚年福寿而终。
  世界之间,有修善而见报者,有修善而不见报者。
  非无报也,报之而人不觉也。假使当时邻里尽知陈四老母救婢一事,众人必曰:“亚四老母咁好心,好之又唔见有好处。亚四并非发财,并非发贵,亦不过挑瓜卖菜,辛苦度日而已。何尝有,点样荣华呢!”谁不知,唔系做个点善心,想有个仔卖菜,奉养老母而不可得。若非瓜棚遇鬼,,或晓得前生今世,祸福原由。世界事许多难解之处,而鬼神消息,有大算盘,不外添补扣除,统前后其计之也。
  鬼怕孝心人
  晋陵城东门外,有一人姓顾名叫亚成,生子,娶媳妇钱氏。
  其子远出雇工,钱氏在家十分孝顺。
  适顺治十三年,城之东,便大起瘟疫症。转相传染,有一家死尽者,有一巷仅留数人者,亲戚不敢过门探问。顾成亦染此病,一家八口,病在床中。未起症时,钱氏归宁母家一月之久。一日有妇人报到曰:“亚娇,你翁姑个处,时症大行,一家之人,俱受重病,做乜你唔去归睇吓呀?”钱氏闻言大惊,面变忧愁之色,叹曰:“相离甚远,我点得而知。”即卷起袱包,辞别父母。老母留住曰:“女呀,你唔好去个的。唔系别样病,系叫做有牙老虎。你偏回去,若撞板起来,连你都死干净咯。”钱氏曰:“唔怪得老母忧,但男子娶妻,无非为翁姑生死之计。(晓得大道理。)今者有病不归奉事,与禽兽何异。
  女今要去,就系死亦甘份。父母不用挂怀。”(人话忠臣不怕死,我话孝妇不怕死。)父曰:“照你讲起番来大条道理。况且生系佢人,死系佢鬼。在父母亦难强留。”(父亲甚明白。)钱氏起行,老母送出村外,流泪嘱咐曰:“女呀,你要去即管去,至紧要知避忌,须买的苍术,塞住鼻哥方好。”钱氏曰:“谨遵老母所言。”遂分手而去。
  钱氏望在路直走,想即时见了翁姑之面,方得心安。将归到村边大社坛,家中病者似见一鬼,自外走人来报信,形影徨急喊各鬼曰:“我等快的走出去,不宜在此也。”众鬼问其故,报信鬼曰:“今者孝妇归家,诸吉神皆拥护而来,我等再留,有些不便。”各鬼慌忙失色。有的想缩入床下底,有的想躲埋门角头。报信鬼曰:“唔做得,唔做得,张须被佢睇出,你唔走,我去咯。”
  报信鬼即奔,各鬼跟随而出。
  钱氏入门,病者俱能起坐。钱氏先到翁姑床前问曰:“公公呀,婆婆呀,病得咁凄凉。新妇都晤知到,有失奉事,罪实难容。有请医药先生来调理否?”家婆曰:“此等病症,有谁人肯来探问呢,惟有自己辛苦待死而已。我断唔估重得见你咯!”钱氏曰:“如今病体如何呀?”翁姑曰:“一连几日辛苦,都唔话得过你知。头又重,喉又干,口又苦,心腹又饱胀,脚骨又困倦。欲转侧不能,欲起身不得,实在一世唔病过咁凄凉。如今忽然间头见轻,喉见润,口见凉,心腹见自在,脚骨见宽舒。可以起得身,可以移得步,你话奇唔奇呢!”
  (瘟疫鬼去了。)钱氏大喜曰:“公公,婆婆,我扶你出去,中庭坐吓。”家婆曰:“好呀!好呀!我睡倒床中,迷迷懵懵,好久不知天地,出去看吓日头在那处。”家公曰:““我都想出去。”钱氏遂扶两老人出坐。家公叹曰:“怡凳生尘,蛛丝挂满檐前咯。”家婆曰:“你瞧神楼上个的灯盏被老鼠拖跌在地呢。”钱氏又扶众等,姑叔出来,一齐共坐。有的尚带叹息声,有的似带欢喜色,有的挨住椅,有的扶住台,有的问答懒出声,有的挨斜伸开脚。钱氏曰:“公公,我去煲粥与你大众食。”家婆曰:“好久唔闻米气咯。今日食粥,明朝食饭,可以无妨。”各人曰:“前者唔肚饿,今见饿起来,唔知得咁古怪。”家公曰:“我亦系如此。既食粥之后,出的微汗,个个精神,行动自然,声音清爽,乡里皆称为奇事。翁姑遂将瘟疫鬼说话传之于人,男妇闻之,俱化为孝顺,此处百余年之久,瘟疫全无。钱氏所生之子,长大以征战有功,官居武职,至今子孙犹昌盛焉。
  张阎王
  乾隆间,浙江杭州有一秀才,张继兴,素无品行,欺压乡邻,丑事多为,人皆笑骂。
  一日,去探一朋友。闻得某村有一妇人做鬼婆,能呼神召鬼,各妇女信而问者无数,咁多人。张继兴与友亦去看其举动。
  正值鬼婆焚香作法,说出鬼声鬼气,鬼模鬼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