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不信他也会催剑之法,把剑一催,瞬息间能无影无踪。这运用剑法的功力,竟与贫道运用飞龙剑不甚差池。贫道想,追得过于急了,怕的是愈逃愈远,拿他反甚费力,故此又追了二三里路,假作追他不上,将剑收住,伏在一旁。看他按住剑光,回头张望,因见没有人来,他就落下地去,乃在西南极荒僻的一座山脚下面一所古庙之中。贫道尚想下去擒他,深恐二位道兄盼望,又恐文、雷二人错赶路途,因此暂且回来,愿与二位商议,必须怎样把他宝剑收起,方可成功。否则,他有此剑护身,诸多费事,不知二位道兄高见若何?”虬髯公道:“这多是空空道兄误传他剑遁之术,以致如此。现要收回宝剑,非空空道兄,一行不可。一来他们是师生,究竟有尊卑之判,料那厮不敢无礼。二来空空道兄本以妙手空空四字是名,倘然收他不回,盗也盗了回来,为着徒弟的事,说不得再犯戒一遭。”空空儿闻言,脸上一红,道:“事到如今,虬髯道兄休得取笑。俺也没有别的话儿,今晚当把此剑取回就是,但这孽障现在何方,还须黄道兄一同前去,免得寻他不到。”黄衫客道:“这个自然。贫道何妨陪道兄同行就是,虬髯道兄也可一同前去。倘得今晚把他就此擒住,岂不是大妙的事。”虬髯公点头称是。
  三人正在商议,云龙、一鸣多回来了。看他二人气喘吁吁,这样春寒料峭的天气,多走得浑身是汗,说:“那剑遁的神速,步行断断赶他不上。”虬髯公道:“剑遁一刻时能行三四十里,步行止多不过十五六里,相去不止一半,如何追赶得来。你二人今夜也乏了,快去花家那边歇息,并报知众人,叫他们安心静候。我们且去找找那厮再回。”二人诺诺连声,别了众仙自去。空空、虬髯与黄衫客立刻驾起剑光,取道往西南而行。黄衫在前,空空居中,虬髯在后,到得那座荒山,各把剑光一按,飞下地去。果见有所古庙,坍毁不堪,进得庙中,四处搜看,不料竟无燕子飞的踪影,黄衫客甚是纳闷。空空儿在庙中走了一遍,双眉一皱,对虬髯公与黄衫客道:“那个孽障已经走了,这便如何是好?”虬髯公道:“怎见得他今已走?我们必须再往各处寻寻。”空空儿道:“虬道兄你不信么,但看从这里至庙门外,一路之上多有这孽障行路的步迹,不是他走了不成?”虬髯闻言,留心向地上一看,斜月微茫中果见庙内尘埃寸积,埃中一步步多有履痕,始觉恍然大悟,暗想:“空空儿究是惯家,瞧得出来踪去迹。”把头微微几点,说:“既然这厮已去,我们在此何益,还须往那处去寻。”黄衫客沉吟道:“他在此间最妙,既又逃往他方,一时再到那里去找,还是回到花家,且待明日再作区处,不知空空道兄意下如何?”空空儿道:“二位且慢,待俺再往庙外寻来。”说罢,大踏步又走出庙门,四下一望,只见烟荒草蔓、鸦鹊无声。细看一路草痕,虽有些践倒的地方,却兽蹄人迹,月光下辨不出来。看了一回,无可奈何,回身与虬髯、黄衫说知:“料想今夜无从寻觅,只好且待来朝分头先把他下落探明,待到晚上行事。”虬髯、黄衫也无别法,只得无精打采的取道而回,同到花家暂歇。
  空空儿见过隐娘、红线,各道些别后事情,又说了好些抱歉的话。隐娘、红线令飞霞、素云拜见过空空师伯。空空儿见各仙侠多已收得门徒,独有自己误授匪人,又是懊悔,又是艳羡。黄衫客看过珊珊的伤势,见他已经平复,放下了心。
  残宵易过,到了明日。珊珊已能起床,参见过空空儿.细细动问燕子飞的行踪,并问他:“这一把剑究竟藏在怎么地方,人人寻他不到?”空空儿看珊珊虽是女流,却生得英气勃勃,暗想:“古人说的‘天地灵秀之气,不钟男子’,这话真是有些意思。”看了一番,回答他道:“若问这孽障的去处,据黄衫道兄说起,看见他往西南而遁。若问他的仙剑藏在何处,说也奇怪,乃在卧榻底下小小一个地穴之中,所以众人搜不到他,然穴中却并无别物,俺曾问他何以藏放得这般缜密,他说:‘因放在室中,夜间有霞光万道照人眼目之故。’”珊珊道:“不信此剑竟有这般的利害,怪不得倚仗着他妄作妄为。如今,他既往西南而逃,西南通临安大道,难保不窜往临安而去,这便怎样?”空空儿道:“小姐放心,俺今日即须出外打听。只要晓得了他的下落,包管先将此剑收回,然后拿住这厮,送官正法。否则,俺有何面目见人?”黄衫客闻言,有意激怒他,道:“空空道兄,话虽如此,但恐要拿到他时,就是道兄自己出手也甚费力。须知道逄蒙学射于羿,既然尽羿之道,防的是逢蒙,遂不把羿放在心上,那时如之奈何?”空空儿不悦,道:“黄道兄,你言重了。俺虽不才,也是一个已成正果的剑侠。燕子飞到得那里,难道俺收得他为徒,反拿不得他不成?”虬髯公索性也激动他,道:“若论道兄的剑术,自然胜于令高足数倍。但你这一口紫电剑,却防还胜不得令高足的青芙蓉。倘然交起手来,终是留心一二的好。”空空儿愈加不平,道:“青芙蓉果然是口好剑,俺的紫电谁见得就输与他手?本当与众道兄一同前往拿这孽障回来。虬道兄与黄道兄既是这样说,俺今日且独自一人前去,难道竟是不得成功。”口说着话,怒冲冲的向腰下掣出紫电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