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一窝蜂奔向燕子飞面前。短刀的短刀,铁尺的铁尺,尚有几个拿着隔夜的断铁链当做软鞭用的,一共有十数个人一哄而上。黄衫客与雷一鸣、文云龙三人,见众人动手,也多掣出仙剑向燕子飞砍来。茶楼上那些吃茶的人,听见是捉拿要犯,乃本县的都头为首,却不知要拿那一个人,只吓得一个个身体抖战,往外飞逃。子飞好如晴天打了一个霹雳,又无器械在身,双手急把桌椅推翻,提起两条桌腿当做兵刃,向众人一扫,扫开一条路来,奔至楼窗口往下一望,想要跳楼而逃。谁知楼下边埋伏着许多人,那个蜷须老者与红衣妇人并两次拿他的一个年轻女子多在其内,心下大惊,回转身体欲与众人拼一个你死我活,手中的两条桌腿被黄衫、云龙各人一剑,砍做四段。雷一鸣又当头一剑劈来,子飞慌了手脚,没奈何弃去桌腿,起一个着地扫,把众人扫开。百忙中一眼看见了一件救命的东西,心中大喜,抢行一步,两只手拿在手中。
  正是:不道死中还得活,偏惊绝处又逢生。
  要知燕子飞见了怎么东西,竟能救得性命,众仙侠及各捕役此番拿得住他否?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五回 燕子飞毒打珊珊女 虬髯公怒责空空儿
  话说燕子飞在悦来居茶楼之上,见众人动手拿他,抢步至楼窗口往下一望,尚有无数的人在下埋伏,别的还不打紧,可虑的是那个蜷须老者与一个中年妇人也在其内,心下暗暗着惊,手中拿着的两条桌腿,又被一个黄衣道士、一个白面书生一人一剑,削为四段。当头又有一个身长力大的人一剑砍来,此时慌了手脚,没奈何把身子往下一蹲,右脚起一个着地扫,暂把众人扫开。正想图个脱身之策,猛抬头见身旁有座煤炉,那炉上放着两把紫铜大壶,壶中满注开水,乃茶博士冲茶之用。此刻茶博士也不知逃往那里去了,两把壶却一同放在炉上。子飞一见,情急智生,一骨碌在地上飞起身来,竟把两大壶的开水提在手中。先拿一把向楼上众人兜头掷去,扑通一声,沸汤乱溅,莫说是武刚等众捕役不曾防备,多被溅了一头一脸,顿时烫起无数泡来,皮肉糜烂,痛不可当,发一声喊,往后乱退。就是黄衫客与文云龙、雷一鸣三位仙侠,也被溅了一身的水,幸亏没有沾着头面。因见他手中尚有一壶,不敢逼近,未免也略退数步。子飞乘此机会,回身飞至楼窗口前,向着街上喊一声:“照打!”又是扑通一响,连壶连水直摔下去。街上站着的人有溅着的,没一个不抱头叫喊而逃。虬髯公与聂隐娘其时正在仰面观看,足足的溅了一面。虽是已成仙体,也觉得疼痛难禁,掩面不迭。子飞大喜,又喊一声:“你们要性命的,快快闪开,俺要去也。”扑的往下一跳,洒开大步,如飞而去。红线、素云、飞霞站得较远,这一大壶的开水至多不过二三十碗,焉能溅得许多的人。他三人本来没有沾身,不过见虬髯、隐娘掩面倒退,不知受伤若何,多来看视,无心追赶子飞。
  独有花珊珊,本与隐娘同站着的,粉颊上已经溅得,皮肤紫肿,却因报仇心切,左手掩住伤处,右手举起刀儿,依旧拼命拿人。看见子飞跳下楼来,怎肯放他过去,脚尖一紧,向后追来。子飞听得后面有人,未晓是谁,不敢回看,放出平生本领,把两手使足了力,向着人丛里左右一分。碰着的没一个不往后乱跌,竟被他分开了一条路来,大模大样的往前自去。可怜珊珊独自一人在后狂追,那前面却无一人阻拦,不多一刻,子飞竟已逃出重围。珊珊尚在后边紧紧追赶。子飞是往南面走的,南面有大河阻路。珊珊心下暗喜道:“他恶贯已盈,追到河边,再无逃处。”子飞却忙中有误,初时不曾留意。及至将到河边,远远望见白茫茫一片波光,喊声:“啊呀!我如何走到这一条绝路上来,这便怎样才好?”无可奈何,回转身躯,立住了脚,想寻别路再逃。不妨珊珊走得甚快,已经赶到面前,举刀向子飞劈面便砍,子飞见追来的并非别人,乃是连夜在屋面上屡次拿他的女子。此女本领尚是平常,略略放了些心,看他的刀砍到身旁,起右足照定他的手臂飕的一腿,踢个正着。珊珊只觉得满臂酸麻,那刀拿他不住,咯啷一声,坠于地下。子飞乘势又是一腿,踢中珊珊肋下。珊珊立脚不牢,仰面一交,跌将下去。子飞大喜,抢进一步,举拳要打,却被珊珊一个鲤鱼攻水之势,直跳起来,反向子飞当心一拳。子飞欲避不及,急把身子一偏,肋上已被打了一下,虽然不甚沉重,也觉有些力量。子飞眉头一皱,受了一拳,喝声:“贱人,休得猖狂,今天定当拼一个你死我活。”放开解数,一连数拳,向珊珊打来,两个人斗在一处。初时还无甚高下,不到十个回合,珊珊渐渐抵敌不住。又是三四个回台,只打得呼呼气喘,粉汗直流。子飞故意卖个破绽,让珊珊一腿踢来,右手起个独劈华山之势,向那腿上一托,竟跌出一丈多远。又起个寒鸦扑水之势,直扑过去,趁他跌在地上,尚还没有起身,急将右腿一屈,压往他的腰肋,举起拳来没上没下的一顿乱打。只打得花珊珊青一块、紫一块的,遍体鳞伤,命在顷刻。
  子飞瞥见地上边有方才跌落的那快刀在旁,伸手拾将起来,欲待一刀结果他的性命。忽眼前起一道光华,耳旁边听得高声喝道:“子飞因怎杀人,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