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军衣,怎说吾图害了钦差?倘你这鸟人,激恼了吾焦将军,就要动手了。”李义微笑道:“你来催取军衣、休得妄想了。军衣三十万,已被磨盘山的强盗尽数劫掠去了。”焦廷贵道:“此话当真么?”李义道:“吾半生未说谎言,为此往寻狄钦差,前去讨取回来。”焦廷贵道:“没用的饭囊,你还说去找那磨盘山的强盗么?如今山鬼也没有了,不知走散在哪一方,且请拿下吃饭的东西,去见元帅!”李义听了,吓丁一惊,道:“不好了!既然强盗奔散,劫去征衣,不知藏在何处,狄钦差未回,怎生是好!可恼强徒,狄钦差性命休矣!”焦廷贵见李义着急,便道:“李将军不用着忙,既失了军衣,只求焦将军在元帅跟前讨个面情,元帅决不会计较了。”李义道:“焦将军,你休得哄我。”焦廷贵道:“谁哄你!”李义道:“如此,不如分头去寻觅钦差,倘遇狄钦差,焦将军须要对他说个明白,征衣虽然失去,幸喜军兵未有伤亡,现驻屯荒冈,要他速速回营定夺。”焦廷贵应允,各自分途。
  却说焦廷贵虽是个粗莽之徒,心里倒有些主意,想道:这班强徒既烧了山林,毁了巢穴,又不见投到我关,定然劫了征衣,犹恐元帅发兵征剿,想来立身不定,投奔大狼山而去。正在一路思量,心中恼怒,忽然远远望见马上一员将官,真乃威风凛凛,金甲金盔金刀,盔顶上毫光隐现,便又想道:这员小将的坐骑,在冰雪堆中跑走如飞,更见马相如此奇异,一片淡赤绒毛,定是龙驹,不免打他一闷棍,抢夺此马,回关献与元帅乘坐,岂不美哉!焦廷贵打定主意,将身躲在一株大树背后,等待此将过来。
  且说当日狄青别了圣觉僧,依他偈言,望西大道而奔,行了不觉二十余里。果见烟起路迷,封罩树林。狄爷自言道:老僧偈言验了,果然烟封林径。岂知此路是磨盘山后,山寨虽然焚毁,山后却顺着风,故烟锁山林。狄爷想道:既烟迷道途,定然有刺客了。犹恐被他暗算,即发动大刀,前遮后拦,闪闪金光飞越。焦廷贵在大树后,闪将出来一看,不觉呆了,想道:此人好生奇怪,难道知吾要在此打他闷棍么?一路而来,舞起大刀,劈前挡后,做出几般架势来。他的刀法紧密,哪里有下棍之处?一闷棍也闷不得他,不免做个挡路神吧。若不抢夺他马匹,不见老焦的厉害。想罢,即跳出迎面横棍挡住,大声喝道:“马上人休走,腰间有多少金银,尽数留下来!”狄青住马一观,原来乃一条黑脸大汉,手提铁棍,要讨金银。狄青亦不着恼,徐徐答道:“本官只有一人一骑,并无财帛,改日带来送你如何?”焦廷贵喝道:“你不遇我,是你造化,若遇了,路途钱定然要拿出来的。”狄青道:“身边实在没有钱。”焦廷贵道:“当真没有么”狄青道:“果真没有。”焦廷贵道:“罢了!航船不载无钱客,你既经由我径,必要路途钱了。若果没有钱钞送我,且将此马留下折抵,便放你去路。”狄青道:“要本官的坐骑么?倘若不送此马,你便怎样处置?”焦廷贵道:“不容你不送。你若不送此马,我手中家伙强蛮了。”狄青道:“吾固愿送你,只因同行伴当不愿,如若同伴允了,本官即送你了。”焦廷贵道:“你伙伴在哪里?”狄青金刀一摆,大喝道:“狗强盗,此是本官的伙伴,今无别物相送,且将金刀送你作路途钱。”金刀连连砍发,焦廷贵铁棍左右招架,哪里抵当得住,震得双手疼痛,大刀已将铁棍打下地了。大叫:“不好!真厉害!马上将军,饶恕了小将,休得动手。”狄爷冷笑道:“你今要钱钞马匹否?”焦廷贵道:“不要了,让你去吧。”狄爷道:“速速与本官送来路途钱,好待趱程。”焦廷贵道:“我既不要你的钱马,你反讨我的路途钱,有此情理否?”狄爷道:“没有钱钞送上,定然不去。”焦廷贵道:“我不知你这俊俏人,如此厉害,如今真的没有钱钞携来送你。”
  狄爷道:“既无钱相送,且将一件东西抵押,就趱程了。”焦廷贵道:“没有什么东西,也罢,且将这副盔甲奉送如何?”
  狄爷道:“不要!”焦廷贵道:“大刀,铁棍送你吧。”狄爷道:“要他没用处,焉抵得你身上的好东西。”焦廷贵道:“这不要,那没用,难道我身边还有什么好东西么?”狄青微笑道:“休得胡说,只要你的脑袋。”焦廷贵喝道:“这东西实乃奉送不得。”狄青道:“这也何难,只消本官一刀撇下了。”
  焦廷贵道:“这东西实难送的,倘拿下送你,教我拿什么物件饮食?”狄青喝道:“既不肯将脑袋相送,本官伙伴强蛮了!”
  说着,提起金刀,正要砍下,焦廷贵慌了,高声喝道:“你这人不要错认我为强盗,我乃三关上杨元帅麾下焦先锋,你若杀我焦廷贵,杨元帅要与你讨命的。”
  狄青听了此言,住手想道:边关有个焦廷贵,乃是当初焦赞之孙。想他既为边关将士,为何作此奸歹之事。即喝道:“你乃杨元帅麾下先锋,缘何在此做这般勾当?莫非你贪生畏死,假冒焦先锋么?”焦廷贵道:“哪里话来!我乃一个硬直汉,哪肯假冒别人姓名!”狄青道:“既非假冒,应当在关中司职,缘何反在此劫掠,这是何解?”焦廷贵道:“我奉元帅将令,催取狄钦差军衣。只因此乃关中众兵急需之物,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