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刑部狱官朱礼,吓得寝食皆废,恐事有干连,身入网中。
  慢言朱礼惊惧,却说包大人转回衙中,立刻坐堂,公位排开,差役两行伺候,吆喝威严,真乃是:法堂好比森罗殿,公位犹如照胆台!
  包公当中坐下,一拍案基喝道:“带钦犯!”王炳只叹昨天是堂堂刑部之官,今日做了犯人,一到法堂,心中惊烦,当圣旨位双膝跪下。包公道:“王炳,你难道不知食君之禄,必忧君之忧。领旨之时,圣上何等面谕,即本官也再三嘱托,倘皂白分明,国母离殃,君王母子重逢,你没有加恩升爵,也可扬名后世。因何口是心非,欺君卖法?若非本官勤查,岂不混浊难分!金珠是宝,妇言是从,你还有何话说?”王炳闻言,低着头哀告道:“原乃犯官痴愚,听不贤妻唆惑之言,实无颜面,只求大人法外从宽,足感大德。”这王炳若念夫妇之情,不攀出马氏,只言刘太后行贿,也可脱卸马氏之罪。偏偏王炳恼恨马氏,心想:我原要做个好官,却被你言三语四,弄得我变节行歹,如今害得我如此光景,如我王炳一死,将此贱妇留存,乃是一生未了之事,何不一同死去,岂不干干净净!是以一口咬定马氏。包公听了冷笑一声道:“亏你堂堂刑部,七尺男儿,偏听妇言。为民上者,家既不齐,焉能治国?欺君误国,犯法贪赃”国法森严,岂容私废?死有余辜,还望什么法外从宽!况你既身居刑部,知法岂容犯法?王炳只是叩头,苦苦哀求道:“犯官果然昏喷。”求情不已。包公吩咐将王炳押过一边。又唤马氏上堂,低着头跪下,一双媚眼,两泪交流,包公问道:“你也曾叨诰命,应念君恩,何故不守妇道,挑唆丈夫干此不法欺君之事?今日罪有所归,皆你不贤起祸,且直言与本官知之。”马氏道:“大人,休得听信王炳之言,我妇女之辈,怎敢唆惑男子?只因他不明事理,一心贪贿,欺瞒圣上,妾曾将良言劝谏,不独不依,反嫌多言,要将妾处治。如今见事已泄,仍然怀恨于心,实欲牵连在案,害我一命。”包公听此诉词,冷笑一声,叹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妖娆刁妇!”
  即呼王炳对质。当时夫妇情面俱无,一个怨他多言唆耸,一个骂他妄扳牵连。包公见他夫妻二人对质不明,吩咐将王炳夹起,又将马氏拶起,一人夹,一人拶,夫妻二人哪里抵挡得住,只得直供,招出真情。包公命人松了夹棍拶子,又问王炳道:“你妻唆耸在前,还是太后行贿在先?也要说个明白。”王炳道:“实是马氏唆耸在前,太后行贿在后。”包公又诘马氏,口供原是一般。包公得了口供,判道:“刘太后既为天下母仪之尊,不应行贿于臣下,倒置尊卑,失于礼体。即陛下不知内宫邪弊,又焉知天下之邪正,亦不免失察,且俟审明郭槐,然后定夺。
  当日包公指出太后圣上也有不合之处,失察之由。又上本劾奏王炳,职司刑部之权,身居司寇之任,不能报效君恩,混听妻言,并贪财宝,误国欺君。马氏身为妇女,不守闺阁之条,唆耸丈夫欺君大恶,此等刁恶妇人,一者瞒欺君上,二者惑陷丈夫,一刻难容,应与王炳一同腰斩,以正国法。当时审断已完,仍将犯人一并发下天牢。连郭槐也押去,待次日上本奏明圣上再审。按下不表。
  次早五更初,天子临朝,圣上准依包公定断之法,就命包公斩决王炳夫妇。众奸党人人畏惧,庞国丈吐舌摇首道:“多有包拯一辈之人,连老夫的乌纱也保不定了。”当日包公押出男女二犯,捆绑至法场中,王炳怨着不贤妻唆耸于他,至今一命难逃;又有不贤马氏,深恨丈夫何故没一些夫妻之情,牵扳于他。当时你怨我恨,有闲民远远观看,涌道填街,内有百姓道:“包大人回朝,不上半月之间,斩了数位官员,今日杀一位,明日杀一双,岂非不消一年半载,众官被他杀戮尽绝了?”
  又有一人道:“杀的是奸臣,是妙不过的,灭绝奸臣,使忠臣致太平之治。”
  住语众民闲谈,且说时辰一到,包公吩咐开刀,王炳夫妻二人已是了决性命,即命家人备棺成殓,运回故土,此是包公存心忠厚之处,次日早朝复旨,缺了一官,自有挑选补缺,不用烦提,只有嘉祐君王因此案未明,龙心抱闷。
  不知发交哪官审办,且看下回分解。
  第五十八回 怀母后宋帝伤心 审郭槐包拯棘手
  当日嘉祐王龙心不悦,只因生身母后屈于泥涂之中。初时据包公陈奏,还属将信将疑,费心推测,岂知刘太后暗中行贿于臣,又得包拯机智,察出原赃,情真事实无疑。不意果然落难贫妇,竟是生身之母,子为九五之尊,母后屈身市廛乞丐,难道有此奇闻?意欲即往陈州迎母后还宫,但郭槐尚未亲供招认,须待审讯明白,方可前往迎请。因此,即敕旨包公审办郭槐。包公奏道:“微臣不敢领旨。”君王道:“卿如不领办,谁可领办?”包公道:“臣保荐国丈,可以承办此案。”庞洪心想:这包拯昨天言老夫办理不得,今日反荐我承办,不知想什么诡计来算计老夫?他为人厉害,不可上钩。即忙奏道:“前日包拯言臣领办不得,望吾主另委别人办理。”君王复问包公道:“如此发交何人方可?”包公道:“国丈既然辞却,别员总是力办不来。”君王道:“据卿所言,难道此事即罢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