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丁亥通政司奏北京种田民告运木军民有怨谤语
  上曰军民出力运木未免自叹劳苦人情之常也此人以罪谪彼屯田必造诬以规侥幸脱己罪告讦之风不可长命付法司治之
  ○永乐九年三月癸酉先是通政司言有指挥首天城卫千户犯罪系刑部狱其母致货托已为赂部官求免已不敢从并以其货来首
  上问千户与指挥有旧乎对曰无
  上曰非故旧而輙以违法干之独不虑事败哉此非人情命法司讯之至是法司奏指挥所居近刑部而千户之母寓其邻家朝夕馈子食指挥察其有赍槖绐言己与部官厚可以赂免母遂致货傍有欲发其奸者指挥惧遂自首而隐其实情论法千户之母当准与赃律指挥当罢职谪屯种
  上曰爱其子以赂求免人之常情且妇人乌知法律其宥之指挥始则欺人取货终则隐情罔上又污蔑朝臣此不可恕但罢职屯种何以示惩即械送交趾充军
  ○九月庚辰通政司言黄岩县民告豪民持建文时士人包彝古所进楚王书藁与众聚观书中有干犯语请付法司治之
  上曰此必与豪民有怨而欲报之朕初即位命百司凡建文中上书有干犯语言皆朕未即位以前事悉毁之有告者勿行今复行之是号令不信矣况帝王岂念旧恶帝王之度如海纳百川无所不容故能成其大何暇琐琐追咎往事所告勿听
  ○十月丙午兵科都给事中倪峻言有内官奏千户不待朝命輙发兵捕盗者请治其专擅之罪
  上曰国家养兵政以除奸卫民境内盗发千户能率众捕之使民免于暴横正是能尽其职若必待奏报而后发兵小则亡逸大则势张民受害多矣阉竖不达事体尔亦从其言乎千户无罪
  ○永乐十年十一月癸未通政赵居任奏苏州有逃军言今年水潦伤田禾乞免秋粮究此人在乡所行率不法且今岁苏田少水而奸民多私决堤防车水入田以坏禾稼冀苟免税粮耳请俱罪之
  上谕户部臣曰言水潦者果逃军可止坐逃军罪其言决堤车水求免税粮恐无是理盖与其劳力决堤车水曷若劳力治田田中所入十分以一分入官有九分入己岂肯以一废九自受饥馁耶殆非人情且前时浙江按察司亦尝浙西水潦赵居任不恤民隐今居任此言未可信仍遣官往视之
  ○庚寅通政司奏有老妇告前夫之子不能供养请治其不孝罪
  上问是亲生之子否对曰此妇于前夫亦是继室盖此子之继母
  上曰所谓子母无绝道者非谓继母今继母改适即义可绝已失节于天乃责人不能尽孝所言勿听
  务实
  ○永乐元年正月乙未礼部尚书李至刚奏月当蚀不蚀请率百官贺
  上曰上者能脩德行政去邪任贤然后日月当蚀不蚀适以阴雨不见耳岂果不蚀耶不许
  ○永乐四年六月己未朔日有食之是日阴云不见礼部尚书郑赐等言此
  圣德所感召请明日率百官表贺
  上曰正朕恐惧脩省之际何可贺对曰宋盛时有行之者矣
  上曰于此一方阴云不见天下至大他处见者多矣且阴阳家言日食而阴云不见者水将为灾以此言之可贺乎乃止
  ○七月甲辰
  上宴闲与侍臣论及人之寿夭
  上曰寿夭在天人贵勉其在已者人寿百岁世多有之然皆身殁则无闻颜子三十令名无穷人苟有德可传何必百岁之寿
  ○永乐五年五月辛酉湖广武昌府僧言欲增修观音阁以祝
  圣寿
  上不从曰人脩短有定数祸福由所行所行诚善福不祝当自至不善祸非祝所能去人但务为善何假外求哉
  ○永乐七年三月甲辰朔
  车驾巡狩北京驻毕东平州望祭泰山毕顾侍臣曰昔舜巡狩至泰山举祀礼觐诸侯一正朔考制度而已盖欲使天下同风后来秦皇汉武皆有侈心登封泰山荐道功德以夸示后世终不免后世之非议我
  太祖皇帝一天下立法制五六十年国不异政家不殊俗朕谨遵成宪此行亦惟欲亲巡抚使军民各得其所耳侍臣顿首曰
  陛下守
  太祖之法而以尧舜为心天下苍生实受其福彼秦皇汉武何足道哉
  ○永乐十二年三月庚寅
  车驾北征次清河京城官吏耆老送驾者辞
  上进其耆老谕之曰京师人烟辐辏欺诈者多尔等宜督子弟务生业毋事游惰人衣食足则廉耻兴风俗厚而皆本于父兄之教尔等勉之
  神武
  ○建文时李景隆郭英平安胡观吴杰并以兵来攻
  上谕诸将曰李九江志大而无谋喜专而违众英老迈退缩安愎而自用观骄纵不治杰懦而无断数子皆匹夫徒恃其众耳然众岂可恃众而无纪律则易乱且击前而后或不知击左而右不相应徒多何益今彼将帅不专政令不一纪律不肃分数不明往者郑村霸之败如风行草偃其士卒非不多也大抵将为三军司命将志衰则三军之勇不奋其兵甲虽多粮饷虽富适足为吾之资尔等但秣马厉兵听吾指麾兵法曰识众寡之用者胜吾策之审者矣苐患尔等过杀当谨以为戒即日渡河而营是夜大雨平地水深二尺及
  上卧榻迨旦兵端有火光如球击烨烨相上下金铁铮铮作声弓弦皆鸣将士皆奋欲战我军既渡河景隆等军横亘数十里
  上列阵以当之开合数四敌疑不敢进
  上谕诸将曰敌虽众不过日中必破之众踊跃争奋后军房宽先与敌交战不利
  上率精锐赴之所向皆靡斩敌骁将瞿能父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