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宣和,贡献不绝。其贡使每来必携一宝铛,往反如是。主客官视之一铁铛耳。盖其来道涉流沙,逾三月程,无薪水,独挈其水而行。是铛者投以水,顷之已百沸矣,用是得不乏,故宝之。
本朝永乐六年,其酋打鲁哇亦不剌金遣使满剌哈撒木丁等贡玉璞。自后亦不常至,间或一朝云。
其人貌不甚胡,颇类华夏。工织纺,习机巧,喜浮屠法,事袄神。喜歌舞,相见以跪,得问遣书,戴于首乃发之。
其山川:曰葱岭,曰白玉河(城东国人夜视有光盛处,必得美珠),曰绿玉河,曰鸟玉河(每秋取玉于河)。其产:玉、胡锦、独峰驼、乳香、冈砂、珠、珊瑚、翡翠、木香、琥珀、花蕊布、名马、腽肭脐、金星石、水银、阿魏、安息香、鸡舌香、葡萄、狮子(宋奉宸库有玻璃母一篚,初不知其美,诸铛分去。后袭之,作百花香气,清郁可爱。诏收集之,此大食国所献,即于阒古名也。今产不见志)。其域:东拒曲先卫,北连亦力把力,东北至肃州六千三百里。
◎哈烈
哈烈古无可考。其地居平川,四面皆大山。元驸马帖木儿之子沙哈鲁,国人尊之为速鲁檀,犹华言君王也。东有淹都淮、八剌黑等城,皆隶之。或云鲁迷等地亦相属。
本朝洪武三十五年,遣使招谕酋长,赐织金文绮。永乐七年,其酋麽赍等遣使来贡方物。
按自哈密以下诸悉使臣进贡到京者,许就馆中开市五日,除违禁之物并鞍辔刀剑外,其余缎疋纱罗等项不系黄紫颜色龙凤花样者,许官民各色铺行等持货入馆两乎卖买。仍禁私自交易。
正统二年,指挥哈只等遣使宋朝贡马与玉石。后亦问至。嘉靖四年,鲁迷地方进狮子二,西牛一。上诏:“狮子西牛送内府交收。原来惯熟从人五名照例留用调养。”御史张禄疏曰:“臣闻经史所载,周武王却旅獒,汉文帝却千里马。今回夷西方之人,狮牛西方之物,以是人而贡是物,其来也远,其行也久。固见陛下威德所致。但中外风土不同,而人物之性亦异,今留此人以养此物,非惟拂人之性,抑且违物之性也。臣闻京师喧传此物罕见,且甚驯习,以为奇兽。殊不知此乃西方山林之常物,亦如中原虎豹之类耳。其驯习亦无他,因彼饲朱之久,故狎熟如此,奚足为奇。岂若麒麟凤凰为国之祯祥者比也。以狮子言之,日食羊二只,月计之则六十只,年计之则七百余只,计价当五百余两矣。以牛言之,食萏豆常理也。今闻食果饼等物,则是牛乃食人之食,不知此牛在彼山林日食此否,与断无是理也。至于回夷及通事人役又日费多端,难以数计。臣恐光禄财力有限,不宜滥费如此。静焉思之,以有限之财而养此无益之人兽,夫何为也哉!伏愿敕下该部,遣通事明谕夷人,使知中国宝贤人而不贵异物,今后勿使复进。仍返其物归其人,薄其所赐,以阻其希望之心。可再敕边臣,自今以始,诸夷凡有来王,奏请裁处,如有以禽兽进者,即晓以朝廷好尚,在彼不在此。麾而止之。”
按鲁迷不知果在何处。但夷使言十年至京,虽其夸远要赏之词,不足为据,然亦必西域遐荒之地。哈烈至肃州亦有一万余里,统谓之回夷。又产狮子,则鲁迷为其所属,或其连界,故附著其事于此。
鲁迷使臣白哈兀丁等奏称:“离家十年,来京进贡狮、牛、玉石、刀锉等物,都蒙圣恩收受玉石刀锉,赏赐绢疋少了。乞照撒马儿罕等处进贡之例给赏。及称进狮子、西牛,远走七年,多受辛苦。今西牛赏赐四表里,我每无指望回去。又称有本国王子差往瓦剌买狮子、西牛,值银二万。在路使用,既到边上三年,借银三千两为狮子、西牛吃用。望乞加赐。”上下礼部议。礼科都给事刘穆疏曰:“窃惟修贡献琛者,远人效顺之诚。计费索偿者,贾人规利之事。今鲁迷使臣进贡方物,复以地理之辽远,费用之繁重,及朝廷赏赉之多寡,管待之腆薄,形诸齿颊,则效顺之诚安在!与贾人索偿之事殆无异矣!况彼肆口浪言,何所凭信耶?臣思彼辈此来,久处边镇,远驰驿递,今与勇士旗军喂养人等群聚禁城,其供亿浩大,需索频烦。昔召公戒武王勿受旅獒,汉文帝却献千里马,我朝仁宗时罢西域贾胡入贡,宣宗时谕朝鲜国王勿献鹰犬,是皆先代令主之懿规,我朝祖宗之盛节也。乞敕礼部议拟,不可复有增加。戒谕夷使是后更勿得以狮牛珍玉贡献,以示明王不贵异物,不宝金玉之意。”上以夷人远至,命加其赏。
夷使复奏陈乞。鸿胪寺通事胡仕绅疏曰:“臣思中国驭夷狄之道,恩固不可缺,而威亦不可无也。恩威兼济,使之感而且畏,斯狡猾之心消矣。今有鲁迷地面差来使臣火者把好丁阿力等,赴京进贡狮子西牛等物。陛下于方物则纳之,于赏赐则厚之,于求讨则与之,恩宠可谓极隆而无以加矣。奈何各夷贪得无厌,屡求增赏。二次番本俱蒙圣旨下礼部看,陛下盛心,将欲示我天朝之宽大嘉被远附之殷勤也。但此数夷诈伪多端,实难轻信。臣常译审求讨一十四番地面,有相去三四百里者,有相去一千余里者。今一十四番人之中,臣近访知鲁伦刺如舍刺只者,乃鲁迷阿力之亲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