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降制皇太子兼开封牧,置官属,寻有旨幸淮浙。
宇文粹中《承训录》:『十二月中旬,降制皇太子兼开封牧,置官属。后二日,上有旨幸淮浙。又两日,逊位。所称日或小差,今稍改之。
  辅臣奏请皇太子监国,上允从。进呈东宫置师、保官,及僚属尽以侍从、两省官兼领。上曰:『三省、枢密院官属留京师从皇太子,百司皆不可动。』辅臣乞量差扈从臣僚,上令取纸笔,自批:『太宰白时中兼领枢密院使,为行宫使;右丞宇文粹中兼中书侍郎,为行宫副使。』辅臣乞差提举行宫事务等官四员,上曰:『京师事体,今日允宜增重。行宫无事,只须两员给舍、六曹、台谏皆不必备。有所降指挥事,止令三省、枢密院行司出札子直下诸处。』于是止差提举事务二员官。后两日,遂内禅,乃诏前所差三省、枢密院行司官白时中等皆罢。
此据宇文粹中《承训录》增入。又云:『白时中等皆不须从行,止差门下侍郎吴敏为恭谢行宫副使。』今附见于此。
  庚申,上禅位于皇太子,手诏曰:『朕以不德,获奉宗庙,赖天地之灵,方内乂安,二十有六年。恭惟累圣付托之重,夙夜祇惧,靡遑康宁,乃忧勤感疾,虑壅万机。断自朕心,以决大计。皇子桓聪明之质,日就月将,孝友温文,闻于天下。主鬯十载,练达圣经。宜从春宫,付以社稷。天人之望,非朕敢私。皇太子桓可即皇帝位,凡军国庶务,一听裁决。予当以道君号退居旧宫。予体道为心,释此重负,大器有托,实所欣然。尚赖文武忠良同德协心,永底予治。』诏文,给事中、直学士院吴敏所草也。即以敏为门下侍郎。初,有诏集从臣赴都堂问计,敏即诣閤门请对。礼部侍郎李弥大不及候对班,方晨朝,遂留立廷中请对,因言:『车驾当守宗庙社稷,不当出幸。』敏既候对班,少宰李邦彦为奏:『敏宜召见。』戊午,诏随宰执晚候对于文字外库。是日,不果召。己未蚤,閤门邓文诰传旨,令随宰执复候对于文字外库。是日,召对于玉华阁下《或言蔡攸引至玉华阁下者非》,宰臣白时中、李邦彦、枢密院蔡攸、童贯、执政张邦昌、赵野、宇文粹中、蔡懋皆在,而宣谕使宇文虚中、制置使王蕃亦预召。宰执奏事退,立,王蕃前奏事,复退立。敏前奏事曰:『愿请间。』上皇顾群臣,少却立。敏曰:『金人渝盟犯顺,陛下何以待之?』上皇蹙然曰:「奈何?』时上皇东幸计已定√I诏除户部尚书李税守金陵,敏率给、舍诣都堂。白罢之曰:『朝廷便为弃京师计,何理?此命果行,当死不奉诏,』税等遂罢行。及皇太子除开封牧,上皇去意益急,敏于是奏上皇曰:『闻陛下巡幸之计已决,有之乎?』上皇未应。敏曰:「以臣计之,今京师闻寇大人,人情震动,有欲出奔者,有欲守者,有欲因而反者(时归朝官在京甚众》。以三种人共守一国,国必破。』上皇曰:『然。奈何?】敏曰:『自寇之人,臣尝私祷于宗庙。昔者得于梦寐,不知许奏陈否?』上皇曰:『无妨。」敏曰:『臣尝梦水之北,螺髻金身之佛,其长际天。水之南,铁笼罩一玉像,人谓之孟子。孟子之南又一水,其南有山坡陁,而臣在其间。人曰:「上太上山。」臣尝私解之曰:水北者,河北;水南者,江南;佛者,金人;太上者,陛下宜自知所谓而不渝。所谓孟子,臣尝以问客,有中书舍入席益谕臣曰:孟子者,元子也二上皇颔首。敏曰:『陛下既晓所谓,臣不避万死,陛下定计巡幸,万一守者不固,行者不达,奈何?』上皇曰:『政忧此。』敏曰:『陛下使守者威福,足以专用其人,则守必固。守固则行者达矣。』上皇稍开纳。敏曰:『臣所陈上事,陛下既晓臣所谓,陛下果能如臣策,臣敢保圣寿无疆。陛下建神霄有年矣,长生大君者,圣寿无疆之谓也。然长生大君旁若无青华帝君,则长生大帝何以能圣寿无疆?青华者,春宫之谓也。』上皇大喜。敏曰:『陛下能定计,则宗社长安;不能定计,则恐不免于颠覆。宗社之安危,在陛下今日。』又曰:『陛下若早定计,以臣观之,事当不出三日。过三日,守者势未定,威福未行,敌至,无益也。』时金兵已越中山而南,计程十日,可至畿甸,故敏以三日为期。上皇嘉许,敏遂以札子荐李纲曰:『臣伏见太常少卿李纲明隽刚正,忠义许国,自言有奇计长策,愿得召见。』盖纲尝过敏家[1],为敏言:上宜传位如天宝故事。与敏意合。敏荐之,冀上皇或有顾问也。上皇命三省批旨,令纲来日候对于文字外库。敏退立,宰执复奏事,皆退,上皇留邦彦。语少顷,独召敏与邦彦,叹息曰:『有贤臣少宰,更不要疑。』盖前此上皇尝以此计询邦彦,未承诏,敏盖不知也。上皇顾敏,谕旨邦彦曰:『除门下侍郎,辅太子。』敏骇曰:『臣为陛下画计,臣当从陛下巡幸,臣之分也!陛下且传位,而臣乃受不次之擢,臣岂敢?』上皇曰:『不易卿岂敢言[2]?』
或云:內禅之际,攸除敏为门下侍郎者,非。兼有次日上皇授与邦彦帖子,处分內禅事。敏除门下侍郎亦在帖子上,是上皇御笔。
  上皇曰:『不要称太上,只称一名目,如道君之类。』又曰:『何日可?』敏曰:『臣适奏过三日恐无及。』上皇既轮数甲子,曰:『来日亦好。卿明日与邦彦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