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据《金盟本末》及《南北直笔》。如赵良嗣押宴,则以诏旨增入。《金盟本末》及《南北直笔》二书并诏旨,盖因赵良嗣《奉使总录》也。《实录》云:锡刺曷鲁等辞于崇政殿,命武义大夫、登州兵马钤辖马政报聘,政子扩从。《五代史·晋纪》:『天福五年十一月,以幽、涿、蓟、檀、顺、瀛、汉、朔、云、应、新、妫、儒、武、寰州入于契丹。』《四裔》附录云:『自唐末,幽蓟割据,戍兵废散,契丹因得出,陷平、营。』
十月末,马政等达来流河帐前。留月余,议论不决。金主以朝廷欲全还山前、后故地、故民,意皆疑吝。以南朝无兵武之备,止以已与契丹银绢坐邀汉地,且北朝所以雄盛之迈古者,缘得燕地汉人。今一旦割还南朝,不唯国势微削,兼退守五关之北,无以临制南方,坐受其弊。若我将来灭契丹,尽有其地,则南朝何敢不奉我币帛[2]?不厚我欢盟?设若我欲南拓土疆,彼以何力拒我?又何必跨海请好?俟平契丹,仍据燕地,与宋为邻。至时以兵压境,更南展提封,有何不可?徐议未迟。唯黏罕云:『南朝四面被边,若无兵力,安能立国强大如此?未可轻之,当且良图,少留人使。』金主遂将马扩远行射猎,每晨,金主坐一虎皮,雪上纵骑打围。尝曰:『此吾国中最乐事也[3]。』既还,诸部具饮食,递邀南使。十余日,始草国书,差大使曷鲁、副使大迪乌与马政等来回聘。书中大略云:『前日赵良嗣等回,许燕京东路州镇,已载国书。若不夹攻,应难已许。今若更欲西京,请就便计度收取。若难果意,冀为报示。』
此据《金盟本末》及《南北直笔》。盖此二书,皆因马扩《自序》稍删润之。《封氏编年》同此,但以十一月末为十月二十九日丙申。既有的日,恐封氏得之。今改十一月末作十月未,仍并附初遣时。赵良嗣《总录》亦云十一月,当考。
  金主与马政等议论,初不认事目内已许西京之语,且言平、滦、营三州不系所管。政等不能对。或谓赵良嗣乡云金国已许西京,盖良嗣首诳朝廷,实为祸本云。 赵良嗣《奉使总录》云:十一月,马政至金国,以书授之。及出事目,金主不认所许西京之语,且言平、滦、营三州不系燕京所管。政不知元初传言之详,及平州元系燕地,对以唯唯。金国初欲绝好,然亦欲自通于中国,乃遣曷鲁、大迪乌赍国书,与政皆来。按:良嗣所称金主不认西京之语即此。可见良嗣为奸也。不知诏旨等何故不表而出之?今追见此。
二年二月壬午,金国使锡刺曷鲁并大迪乌高随至登州。先是,金国往来议论,皆主童贯,以赵良嗣上京之约,欲便举兵应之,故选西京宿将会京师。又诏环庆、鄜延军与河北禁军更戍。会方腊叛,贯以西京讨贼,朝廷罢更戍指挥。登州守臣以童贯未回,留曷鲁等不遣。曷鲁狷忿,屡出馆,欲徒步入京师。寻诏马政、王瑰引之诣阙。五月丙午,金国使曷鲁、大迪乌入国门,诏国子司业权邦彦、观察使童师礼馆之。未几,师礼传旨邦彦等曰:『大辽已知金人海上往还,难以复如前议论。曷鲁、大迪乌令归。』邦彦惊曰:『如此则失其欢心,曲在朝廷矣。』师礼入奏,复传旨:『候童贯回,徐议之。』曷鲁、大迪乌留阙下凡三月余。八月壬子,金国使曷鲁、大迪乌辞,遣呼庆送归,国书止付曷鲁等,不复遣使,用王黼之议也。书辞曰:『远勤专使,荐示华缄。具承契好之修,深悉疆封之谕。维夙惇于大信,已备载于前书。所有汉地等事,并如初议。俟闻举军到西京的期,以凭夹攻,顺履清秋,倍膺纯福。』
此据《金盟本末》并《南北直笔》及诏旨。十一月末,曷鲁至其国。蔡絛《北征纪实》:『贯捕方寇,而金国使人同赵良嗣、马政等复至。时上深悔前举,意欲罢结约。有旨谕金国人可复回,又为贯党上下绐之,曰:『请姑俟贯归。』及贯归,而师成、黼又与贯更相矛盾,故上心甚阑,但浮沉其书,而遣金使径回。』按:絛所纪或得实,然黼讫与童贯共主夹攻之议,岂徽宗虽有悔意,而竞为黼所惑乎?黼此时犹不欲遣报使。后乃如此,诚不可解。
十一月,金国使副曷鲁、大迪乌自海上归至其国。金主得书,意朝廷绝之,乃命其弟国相勃及烈并黏罕兀室等悉师渡辽而西,用降将余睹为前锋,趋中京。
此据《金盟本末》。余睹以六月降金,明年正月十三日陷中京。《封氏编年》:『十一月二十日辛巳,曷鲁等泛海归,至大金军前。国主得书,意朝廷绝之,乃命诸部共议。』又言:『曷鲁奏南朝逗遛,初欲不讲欢盟,而权邦彦论难,方从。恐将反好。或云:「国书既至,别无反好之言,姑且待之。」遂遣国相勃及烈并黏罕兀室等悉师而西,用降将耶律佘睹为先锋。』按:权邦彦云云,金使未必知。恐封氏师说,未知封氏据何书。姑存此注。

校勘记
[1]观破 原本二字均作墨丁,据《长编拾补》卷四十一补。
[2]币帛 原本作『弊帛』,据文意改。
[3]最乐 原本此二字均作墨丁,据《长编拾补》卷四十二补。
  

皇宋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第一百四十三
徽宗皇帝

金盟下
  宣和四年正月癸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