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选锋五将前行,中军渡河而北。继高永年之后,张诫夹河而行。日未出,至贼屯所,贼众五六万人据地利列阵,张疑兵于北山下,其势甚锐,而厚命冯瓘统选五将,与贼对阵,王亨统策选锋继其后。永年驰前视贼,未知所出。厚谓童贯曰:『贼以逸待劳,其势方炽。日渐高,士马饥,不可少缓,宜以中军越前军,傍北山整阵而行,促选锋入战,破贼必矣!』既行,谍者言:『溪赊罗撒与其用事酋长多罗巴等谓众曰:「彼张盖者,二太尉也,为我必取之!」贯欲召永年问贼势,厚曰:「不可,恐失支梧。」贯不听。永年至,揽辔久之,无一语。厚与永年曰:「两军相当,胜负在顷刻间。君为前军将,久此何耶?」永年皇恐驰去。时贼军与我选锋相持未动,溪赊罗撒以精兵数十骑自卫,登其军北高阜之上,张黄盖,列大旆,指挥贼众。其北山下疑兵望见厚与贯引中军傍山,欲来奔冲,厚遣游骑千余登山,潜攻其背。贼觉而遁,游骑追击之,短兵接。中军伐鼓大噪,永年遽撝选锋突阵,贼少却。张诫以轻骑涉河,捣其中坚,取溪赊罗撒之旆及其黄屋,乘高而呼曰:「获贼酋矣!」诸军鼓声震地。暴风从东南来,尘大起,贼军不得视,我军士乘势奋击,自辰至午,贼军大败,追北三十余里。溪赊罗撒单骑趋宗哥城,城闭不纳,遂奔青唐。诸将争逐之,几及,会暮而还。是日,斩首四千三百一十六,降俘三千余人。大首领多罗巴等皆被伤逃去,不知所在。宗哥城中伪公主、前安化郡夫人瞎叱牟蔺毡兼率酋首以城归顺。宗哥城旧名龙支城,留兵将守之。是夕,合军于河之南。翌日(癸丑),胜宗首领钦厮鸡率众来降。甲寅,王厚、童贯入安儿城。
《青唐录》云:十一日复安儿城,青唐首领伪公主青宜结年乞降。据厚申密院《功状》,青宜结牟降乃十二日事。厚《功状》云:『十一日,进复安儿城,赐名保塞寨。』
  乙卯,王厚、童贯引大军至鄯州,军于城东五里。伪龟兹国公主、前封齐安郡夫人青宜结牟及其酋豪李河温率回纥、于阗般次诸族大小首领开门出降,鄯州平。
   其后奉诏建为西宁州、陇右节度,置安抚使、都护,以高永年知军州事兼领之;湟州置同安抚、同都护,以知军州事王亨领之。
初,溪赊罗撒败于宗哥,夜至青唐,谋为守计。部族莫肯从之者。翌日,契其长妻逃入溪兰宗山中。自宗哥沿道,蕃马走死者不可胜计。厚谓贼必且归青唐,欲遣将连夜掩捕。童贯以为必不能得。及下青唐,城中言溪赊罗撒常留一宿而去。贯始悔之,遗留冯瓘统轻锐万骑,由州之南青唐谷入溪兰宗山。贼复觉之,遁于青海之上,追捕不获,因讨其余党,抚定吹厮波部族。丙辰,由种山谷狥地趋林金城,降其首领河奖等,林金城平(赐名宁西城)。西去青海、青盐地各约二百里,置兵将守之。丁巳,瓘军还,别遣郭祖德率众城溪兰宗。
赐名曰清平寨,十四、十五日事,今并附十二日,不别出。《功状》后云:『鄯州招降到六心等族大首领、青唐伪宰相青归兀耶等计千余人,管户口三十余万。』不知六心等即是吹厮波等否?青归兀耶即是李河温否?始附见,待考。《青唐录》云:『十二日,王师入青唐城。十三日,复林金城、溪兰宗堡。四月十二日,厚等奏:「遵奉诏命,统率大军,于今月九日收复龙支城;十一日,克复安儿城节次,具状奏闻去讫。于十二日五更初,统率大军自安儿前进,出青唐峡。午时,已来到鄯州城东门外下寨,寻遣高永年统领本将军马占据鄯州,及龟兹国伪公主青宜结牟驱率本州大小首领、于阗、回纥国般次出城迎降,寻当面犒劳抚慰,宣谕朝廷恩信,候令入城居住。占据州城了当,一行军马平安,溪赊罗撒与妻属多罗巴等逃走,未知所在,见行措置购捕次。」』
戊午,湟城驰报王厚等云:『夏兵万众阵于临宗乳酪河之东,为青唐援。会闻溪赊罗撒败于宗哥,贼气沮伤。厚即遣张诫率师赴之,贼望风而退。』己未,王厚等帅大军,自鄯州趋保敦谷,过驪厮温厮岭南入廓州界,本州大首领洛施军令结率其众降。宗哥之战,洛施军令为我军砍伤其首,至是拜于马前,曰:『愿贷余生,尽力报东京官家。』
此据王厚六月二十四日申密院《功状》。
  庚申,次结啰城。
  《青唐录》云:十三日复林金城溪兰宗堡,越三日,大兵趋山南,山南大首领溪丁朴令骨及洛施军令结部领诸族,诸军前降。
辛酉,王厚入廓州,驰表称贺,命厚别将陈迪守之[1]。
此据厚申密院《功状》及十八日奏。《青唐录》云:十八日,复结啰城。十九日,复鄯州,溪赊罗撒、带多罗巴遁走,郭祖德追之,及于哥诺城,斩级数千,进兵令领精谷葩俄族。大首领阿撒四率大小首领献酒军前,并洗纳等大首领阿厮结等,悉来降。阿厮结在青海住坐,连夏国、龟兹,羌之最远者也。此与王厚所奏日子不同,当从厚奏。厚申密院《功状》即云廓州初赐名宁塞城,是后遂建州,置安抚使,命四方馆使刘法领之。此当依本月日附见。
  大军驻于城之西,青丹大首领阿撒四率众诣军前降。河南部族日有至者,厚谕以朝廷抚存恩意:宗哥战败,所诛祸福之恩,诫其不得妄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