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柔佞,而蒙不回初命,徙改词臣,则是臣滥居职分,无补圣时,莫伸守官之义,有愧代言之责。伏望圣兹检会臣前奏,早赐俞允。』居两月,岩叟竟徙官。
  四月丁酉,诏:『龙图阁直学士邓温伯提举醴泉观兼侍读,其翰林学士承旨告缴纳。』温伯告命既出,言者论驳不已,故有是诏。王岩叟又封还词头,奏曰:『臣昨封还温伯除翰林承旨词头,伏奉指挥,以次舍人撰。臣以所言无取,两乞罢职,未蒙俞允。今日别承温伯改除侍读词头,臣亦不敢辄行,缘臣本论人才之邪正,不争职名之高下。伏以陛下富于春秋,以进学为急,正当慎择正人,日侍经帏。以辅养圣德之时,而进邪佞,以置左右,臣窃惧焉。伏望收还新命,俾易善藩,庶不累日新之命,获闻至公之论。』诏以温伯知南京,既而后从初命。辛丑,诏邓温伯依三月十四日命除翰林学士承旨,其四月二日提举醴泉观兼侍读除命勿行。始,太皇太后谕执政,令以温伯知南京,既而曰:『且记取,便与迁。』及退,右丞许将谓同列曰:『帘中语殊未婉顺,盍再将上?』中书侍郎傅尧俞和之,吕大防以为然。时郑雍闻王岩叟再封还词头,亦上疏乞辨邪正,曰:『朝廷顷除温伯为学士承旨,而众言交攻,一旦改命,乃使日侍天子左右,得以纳说。臣不知温伯为邪而退之?或以为无过而用之也?』于是执政并雍疏进呈,卒从初命,而有是诏。雍所撰承旨告犹在阁门,乃徙温伯拜受。左谏议大夫刘安世言:『臣伏见朝廷除温伯为翰林学士承旨,初则中书舍人缴还词头,继又给事两次封馼。臣窃谓至公之朝,必无遂非之理。迁延累日,未敢论列。比闻传报,前命复下,搢绅相顾,莫不失色。臣再三思之,不得其说。及观告词,乃知陛下以扳附之故,遂加恩宠。臣独疑其不然,须至辨正。前代创业之主经纶草昧,乃有豪杰之士用为佐命之臣,谓之扳附可也;继体之君,或由储贰,或自藩邸,春官王府,咸备僚属,以其有保傅之恩,调护之效,谓之扳附亦可也。恭惟陛下初自妙龄,未惶出阁,诞膺天命,遽登宸极,中间温伯虽曾掌笺记,何尝得望清光,而遂以扳附加之,显为非据。』又言:『温伯资禀奸邪,贪附权利。熙宁中,王安石、吕惠卿势均力敌,更相倾陷,温伯始终反覆,出入两党,巧搆侧媚,情态万状。元丰间蔡确用事,悉心付托,召自成都,置之翰苑。及陛下纂承天极,褒赏辅弼,温伯草王珪麻制则曰:「预定议于禁途。」为确命词曰:「尤嘉定议之功。」臣闻太皇太后之立孙、神宗皇帝之与子,上当天意,下符人望,圣心先定,不假外谋,考经稽古,无一不合。确实何力,敢贪天功?』
  五月庚寅[19],御史中丞梁焘、权户部尚书、左谏议大夫刘安世为中书舍人。焘等并以乞罢邓温伯承旨除命不从,辞所迁官,不拜。诏遣中使谕焘[20],促令受告[21],仍押赴省供职。焘既谢,即言过坤成节上寿讫当请外,而安世以病卧家讫,辞之。
  六月辛丑,侍御史孙升、殿中侍御史贾易言:『温伯朋邪不忠,止知文奸言以阴附蔡确,不顾传制命以欺惑后世。温伯有负国欺天之罪,中外共知。』己酉,御史中丞苏辙言:『臣窃见近者执政进拟邓温伯为翰林学士承旨,除命一下,而中书舍人不肯撰词,给事中封还诏书,御史全台、两省谏议汹汹,经月不定,而执政之意确然不回。温伯既仍旧就职,而言者并获美迁,是以公议皆谓朝议自知其非,但重于改作而已。』
  七月丁亥,侍御史孙升言:『凡命制词者,比其臣为稷、契、伊、周,则其君为尧、舜、汤、武,不言可知矣。今温伯既比蔡确为周勃诛诸吕、定刘氏,则未审以何后比方圣上也?岂不知有所嫌哉?又曰:「及在受遗之列,尤嘉定议之功。安辑庶邦,有若召公之老;可属大事,莫如周勃之忠。」此言确受遗事也。此皆叙事之词,不可无实也。伏望陛下以臣所论宣付大臣,早定邪正是非,庶他日奸臣无以藉口。』癸卯,中大夫、门下侍郎刘挚言:『自三两月以来,士大夫汹汹于下,造作语言,更相窥伺,人心不安,皆将温伯及焘等去住阴卜朝廷意旨,才见温伯就职,便谓朝廷有意动摇政事,邪佞之党无不欣然得意;见焘等罢言职,便谓疏薄谏诤,从来忧国之臣,莫不疑惧。去留之际,中外便生观望,动摇事机,无甚于此。』
六年二月癸巳,翰林学士承旨邓温伯为端明殿学士、礼部尚书。先是,温伯撰兴龙节祝寿词,用『负黼康、凭玉几』等字,殿中侍御史岑象求劾温伯非所当用以祝寿。适象求差人别试所,侍御史孙升又继论之。章三上,寻有诏复召朱光庭为给事中,刘安世为中书舍人。及除苏轼吏部尚书,太皇太后谕执政,令兼承旨。于是温伯有是命。

校勘记
[1]聪明 原本作『□聪』,据《长编》卷三九九改补。
[2]言事官 原本作『言事君』,据《长编》卷三九九改。
[3]言哉 原本『哉』字作墨丁,据《长编》卷三九九补。
[4]今者 原本作『者今』,据《长篇》卷三九九乙正。
[5]为耳目之官 原本脱『为』字,据《长编》卷四○○补。
[6]深用嘉叹 原本作『深欲用之』,义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