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非天下生灵之福。臣居风宪之长,既不能警策权臣,致令放纵私徇,又不能防闲奸人,致令惑误圣听,臣之罪多矣!乞陛下夺臣官职,窜臣远方,以谢天下公议。』又累奏乞召还遵等,皆不报。翰林学士胡宿言因召对,乞留马遵等。退又上言:『御史者,天子耳目之官,所以上广聪听,下防威福。若有畏懦无状,缄默不言,即是尸禄素餐,辜陛下之任使,罪之可也。若其不畏强御,纠发奸违,可谓能言,是其本职,旌之可也。近闻台谏弹奏,事连宰相。陛下不置诏狱按问,止令开封府讯状,凭刘宗孟一面单辞,黜三御史,于朝政有损,于人情未服。昨日闻御史差勅留中未下,外议皆谓必是圣心觉悟,不黜台官,人情莫不喜悦。刚猛御史,自古难得。今若逐去,别须举之,必未能胜此也。近日谪见未息,奸宄须防。古人有言:猛虎在山,藜藿为之不采。犹言直臣在朝,奸人远避也。臣欲乞降旨,留三御史在朝,以警奸邪。臣已曾面论此事,欲乞圣慈,更赐详度。』
八月丁未,徙知宣州、殿中侍御史马遵为京东转运使,通判江宁府、殿中侍御史吕景初知衢州,通判庆州、主客员外郎吴中复知池州。

赵抃等论陈执中 与范镇争辨附见
  皇祐五年闰七月壬申,集庆节度使、同平章事、判大名府陈执中为吏部尚书、平章事、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
  至和元年,读温成皇后册文(见《贵妃宠幸》)。
  十二月癸丑,殿中侍御史赵抃言:『臣窃闻宰臣陈执中本家捶挞女奴迎儿致死[7],开封府见检验行遣。道路喧腾,群议各异,一云执中亲行杖楚,以致弊踣;二云嬖妾阿张酷虐,用它物殴杀。臣谓二者有一于此,执中不能无罪。若女使本是过犯,自当送官断遣,岂宜肆匹夫之暴,失大臣之体,违朝廷之法,立私门之威?若女使果为阿张所杀,自当擒付有司,以正典刑,岂宜不恤人言,公为之庇?夫正家而天下定,前训有之。执中家不克正,而又伤害无辜,欲以此道居疑丞之任,陛下倚之而望天下之治定,是犹却行而求前,何可得也?顷年晏殊尝以笏击从人齿落,陛下不以殊东宫之旧而轻天下之法,故即时罢晏殊枢密院,出知应天府。今执中连绵病告,坚求乞骸。进无忠勤,退无家节。伏望陛下特赐宸断,允其所请,罢免相位。台鼎瞻望之地,宜择有贤德者朝夕翌亮大政,则陛下垂拱仰成,无焦劳之念矣。』初,执中家女奴死,移开封府检视有疮痕[8],传言嬖妾张氏笞杀之。抃即具奏,而执中亦自请置狱。诏太常少卿、直史馆齐廓即嘉庆院鞫其事[9]。廓寻被病,改命龙图阁直学士、左司郎中张昪,又改命给事中崔峄。既而追取证佐,执中皆留不遣。抃及御史中丞孙抃共劾之。已而有诏罢狱,台官皆言不可,翰林学士欧阳修亦以为言。逮执中去位,言者乃止。
  二年二月庚子,殿中侍御史赵抃言:『臣近累次弹奏宰臣陈执中兴废置狱,乞正其罪。尝言执中不学无术,措置颠倒,引用邪佞,招延卜祝,私雠嫌隙,排斥良善,狠悛任情,家声狼籍八事,又曰执中有是可罢免者八,奈何不识廉耻,复欲居庙堂之上?其意非他,是欲恩所未恩,雠所未雠,上损二明,下快私忿而然耳。方今天文谪见未退,朝廷纪纲未立,财用匮乏,官师众多,寇骄无厌,河决未复,兵伍冗惰,民力疲敝。当此之时,正是陛下进贤退不肖之时也。臣不胜大愿,愿陛下留神为祖宗社稷计,为率土生灵计,正执中之罪,早赐降黜,取中外公论天下之所谓贤而有德业者,陟在公台之位,委以股肱心腹之寄。』甲辰,殿中侍御史赵抃言:『臣近累次弹奏,乞正宰臣陈执中之罪,未蒙施行。风闻同知谏院范镇妄行陈奏,营救执中,缘镇始自常调,不次迁升。小人朋邪,不识恩出陛下,但知率由执中。今乃惑蔽听断,肆为罔诬。伏望陛下开日月之明,判忠邪之路,取内外之公议,立朝廷之大法,则天下幸甚!』先是,知谏院范镇言:『去年十二月,荧惑犯房上相,未几,陈执中家决杀婢使,议者以为天变应此,臣窃谓为不然。执中再入相未及二年,变祖宗大乐,隳朝廷典故,缘葬事除宰相,除翰林学士,除观察使,其余僭赏,不可悉纪。陛下罢内降五六年来,政事清明,近日稍复奉行,至有侍从臣僚之子亦求内降,内臣无名超资改转,月须数人。又今天下民困,正谓兵多,而益兵不已。执中身为首相,义当论执,而因循苟简,曾不建白。天变之发,实为此事。陛下释此不问,御史又专治其私,舍大责细。臣恐虽退执中,未当天变。乞以臣章宣示执中,宣示御史,然后降附学士章诏,使天下之人知陛下退大臣不以其家事,而以其职事。』于是镇又言:『臣窃闻御史以谏院不论奏陈执中家事,乞加罪谏官者,其略曰:闻执中状奏女使有过,指挥决打,因风致死,而外议谓阿张决死。臣再三思惟,就使阿张下狱,自承非执中指挥,是阿张自决打死,有司亦未可以结案,须执中证辨乃可。是为一婢子,令国相下狱,于国之体,亦似未便,所以不敢雷同。』上言又曰:『执中一为参知政事,再为宰相,无学术,不知典故有素矣。至于决一婢死而后及之,此臣谓御史观大臣进退之势而言事也。』又曰:『御史言臣奉使河北,中路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