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捕送开封府,既又请付御史台,选中使监劾。植初自言未尝纳金,反诬吏误以问谔,语达钦若。侍御史知杂事韩亿穷治,乃得其实,然金尚在谔处也。斌以追植赴狱辄受赇不即行,故皆及于贬。有诏抚慰钦若,而亿并案钦若缪举之罪,诏释不问。时宰执晨朝,集待漏院。鲁宗道视钦若独不语,意象愠甚。既明欲上马,忽有鼠突出,颇惶窜。宗道曰:『汝犹敢出头!』钦若甚愧焉。
  十月庚午,宰臣王钦若为译经使。唐译经使以宰相明佛学者兼领之,国朝翻译经论,初令朝官润文,及丁谓相,始置使,而钦若乃因译经僧法护等请为使,议者非之。
  十一月,司徒兼门下侍郎、平章事、冀国公王钦若既兼译经使,始赴传法院,感疾亟归。车驾临问,赐白金五十两[2]。戊申,卒。皇太后临奠出涕,赠太师、中书令,谥文穆,遣官护葬事。录亲属及所亲信二十余人。女婿大理评事张瑰除秘阁校理。瑰,洎孙也。国朝以来,宰相恤恩之厚,未有钦若比者。钦若状貌短小,项有附疣,时人目为『瘿相』。智数过人,每朝廷有所兴造,委曲迁就,以中上意。又性倾巧,敢为矫诞,太后以先朝所宠异,故复用之。及吴植事败,太后颇解体,同列稍侵之,钦若亦邑邑以没。
  太后解体,据温公;邑邑以殁,据江氏。
  后有诏塑其像茅山,列于仙官。左正言刘随言:『钦若赃污无忌惮,考其行,岂神仙耶?宜察其妄。』不报。
  晏殊作《茅山五云观记》,载起观事由,或可附此。
七年三月戊寅,上谓辅臣曰:『王钦若久在政府,察其所为,真奸邪也。』王曾曰:『钦若与丁谓、林特、陈彭年、刘承珪,时号为「五鬼」。其奸邪险詖之迹,诚如圣谕。』

曹利用罢枢密使
天圣七年正月癸卯,枢密使曹利用罢,以保平节度使、守司空、检校太师兼侍中判郑州。
初,太后临朝,威震天下,中人与贵戚稍能轩轾为祸福,而利用以勋旧自居,不恤也,凡内降恩,力持不予,左右多怨。太后亦严惮利用,称侍中而不名。利用奏事帘前,或以指爪系带鞓,左右指以示太后曰:『利用在先帝时,何敢尔耶?』太后颔之。利用奏抑内降恩,或屡却而复下,则有黾俛从之者。久之,人测知其然[3]。或绐白太后曰:『蒙恩得内降,虽屡却于枢密院,今利用之家媪阴诺臣请,其必可得矣。』下之而验,太后始疑其私,颇衔怒。内侍罗崇勋得罪,太后使利用召崇勋戒敕之。利用去崇勋冠帻,诟斥良久,崇勋耻恨。会利用从子汭为赵州兵马都监押,而州民赵德崇诣阙告汭不法事。奏上,崇勋方侍,自请往按治,乃诏龙图阁待制王博文、监察御史崔暨与崇勋鞫汭于真定府,即罢利用枢密使,制辞犹以利用累章请外为辞。利用既受命,请对,不许,而崇勋等穷深其狱。狱具,汭被坐酒、衣黄衣,令军民王旻、王元亨等呼万嵗。且傅致汭辞云:利用实教之。上以问执政,皆顾望未有对者。张士逊进曰:『此独不肖子为之。利用大臣,宜不知状。』太后大怒,将并逐士逊,而王曾徐亦为利用解。太后曰:『卿尝言利用横肆,今何解也?』曾曰:『利用恃恩素骄,臣每以理折之。今加以大恶,则非臣所知也。』太后意稍释。丙辰,贬利用为左千牛卫上将军、知随州,仍令供奉官陈崇吉、御史台驱使官赵崇谅乘驿伴送。法寺议汭当斩,王旻等亦抵死。汭之母、妻皆缘坐徒三年。诏杖杀汭妻,论如法,决其母杖十五,旻杖脊配沙门岛,遇赦不还;王元亨以丧明,编管旁州,余悉配广南、荆湖牢城;知赵州及同判并责监当,本路转运使、提点刑狱特释之,给赵德崇田五顷、钱二百千。先是,馆阁校勘彭乘尝与钓鱼。故事,上未得鱼,侍臣虽先得,不敢举竿,及上得鱼,左右以红丝网承之。既而乘同列亦得鱼欲举竿者,左右止之曰:『侍中竿未得鱼,学士竿未可举也。』利用得鱼,左右复以红丝网承之,利用弗禁。乘出谓人曰:『曹公权位如此,不以逼近自嫌而安于僭礼,其能久乎?』无几何,利用败。利用尝辟太常博士夏人司马池为群牧判官,池辞不就,朝廷固授之。利用委池括大臣所负马价,池曰:『令之不行,由上犯之。公负尚多,不先输,何以趣他人?』利用惊曰:『吏绐我已输矣!』亟命输官,数日而诸负者皆入。利用贬,其党畏罪,从而毁短者甚众,池独颺言称利用之枉,朝廷卒不问。
王陶《谈渊》载曹玮、任守忠二事,今附见,当考[4]。
曹利用晚节福过灾生,刚愎骄傲,人怨神怒。天圣中,侄閤门祗侯汭为赵州都监,嬖一婢,室家不和,逐出为民妻。民居在护戎公署之北。因坏垣不葺,汭尝出入其家寻旧好。婢与其夫喧争,汭衣浅色袄子入其家,民亦被酒,因有『山呼』之事。既奏至朝廷,奏削匿于利用家数日,因镇定走马任守信入奏达其事,方究寻其削,翌日,罢利用枢密使,以节度、司空、侍中判邓州。未行,物论甚喧汹,数日间达于天听。庄献后垂帘临朝,中书奏事讫,留辅臣以询其事。王沂公为昭文,张邓公、集贤吕许公、夏郑公参预,皆仓皇无以对。郑公越次而奏云:『利用悖逆,只乞问士逊。十年同在宥密,以利用举而大拜。』士逊无一言辨白,愧谢而已。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