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俶破江南兵万余众于常州北境上[21]。
  八年正月丙子,权知池州樊若水败江南兵四千人于州界。初,曹彬等师未出,上命韶州刺史王明为黄州刺史,面授方略。明既视事,亟修葺城垒,训练士卒,众莫谕其意。及彬等出师,即以明为池州至岳州江路巡检战棹都部署。辛巳,明遣兵马都监武守谦等领兵渡江,败江南兵万余人于武昌,杀七百人,拔樊山寨。是日,行营左厢战棹都监田钦祚领兵败江南兵万余人于溧水,斩其都统使李雄。甲申,王明言:败鄂州兵三百余人于江南岸。丙戌,樊若水遣兵马监押王优败江南四千余众于宣州界。庚寅,曹彬等进攻金陵,行营马军都指挥使李汉琼率所部渡秦淮,南取巨舰,实以葭苇,顺风纵火,攻其水寨,拔之,斩首级千数。初次秦淮,江南水兵六十余万背城而阵。时舟楫未具,潘美下令曰:『美提骁果数万人,战必胜,攻必取,岂限一衣带水而不径渡乎!』遂率所部先济,王师随之,江南大败。江南复出兵,将诉流夺采石浮梁,美旋击破之,擒其神卫都军头郑宾等七人。癸巳,命京西转运使李符益调荆湖军食赴金陵城下。
  二月,权知潭州朱洞遣兵马钤辖石曦领众兵,败江南兵二千余人于袁州西界。癸丑,曹彬等败江南兵万余众于白鹭洲,斩首五千余级,擒百余人,获战舰五十艘。乙卯,拔升州,关城守陴者皆遁入其城内[22]。杀千余众,溺死者又千计。是月,江南知贡举伍乔放进士张确等三十人。
  王师已至城下而贡举犹不废,可见李煜诚不知务者。
  三月乙亥,知庐州邢琪领兵渡江,至宣州界,攻拔义安寨,斩首十余级。庚寅,曹彬等败江南兵三千余众江中,擒五百人。壬寅,遣中使王继恩领兵数千人赴江南。
  四月,王明言:败江南兵于江州界,斩首二千余级。吴越兵围常州,刺史禹万成拒守,大将金成礼劫万成,以其城降。壬戌,幸都亭驿,临汴观飞江兵乘刀鱼船习水战。曹彬等言:败江南兵千余人于秦淮北。
  五月甲申,吴越王俶言:江阴宁远军及沿江诸寨皆降。丁酉,王明言:破江南万余众于武昌,夺战舰五百艘。初,陈乔、张洎为江南国主谋,请所在坚壁,以老王师。王师入其境,国主弗忧也,日于后苑引僧道诵经讲《易》,高谈不恤政事。军书告急,非徐元瑀等,皆莫得通。师傅城下累月,国主犹不知。时宿将皆前死,神卫统军都指挥使皇甫继勋者,晖之子也,年尚少,国主委以兵柄。继勋素骄贵,初无效死意,但欲国主速降而口不敢发,每与众言,辄云北军强劲,谁能敌之?闻兵败,喜见颜色,曰:『吾固知其不胜也!』继勋从子绍杰以继勋故,亦为巡检使,亲近继勋。尝令绍杰密陈归命之计,国主不从。偏裨有募敢死士,欲夜出营邀王师者,继勋必鞭其背,拘囚之,由是众情愤怒。又托以军中多务,罕入朝谒,国主召之,亦不时至。是月,国主自出巡城,见王师列栅城外,旌旃满野,知为左右所蔽,始惊惧,乃收继勋付狱,责以流言惑众及不用命之状,并绍杰杀之。继勋既诛,凡兵机处分,皆自澄心堂宣出,实洎等专之也。于是遣使召神卫军都虞候朱令赞以上江兵入援。令赟,业之子也,拥十万众屯湖口。诸将请乘涨江速下,令赟曰:『我今进前,敌人必反据我后。战而捷可也;不捷,粮道且绝,其为害益深矣。』国主累促之,令赟不从。
  六月癸卯,曹彬等言:败江南兵二万余众于城下,夺战舰数千艘。初,江南捷书累至,邸吏督李从镒入贺,潘慎修以为国且亡,当待罪,何贺?自是群臣称庆,从镒即奉表请罪。上嘉其得体,遣中使慰抚,供帐牢饩,悉从优给。
  七月壬午,复命李穆送从镒还其国,手诏促国主来降,且令诸将缓攻以待之。金陵未拔。上颇厌兵,南土卑湿,方秋暑,军中又多疾疫。上议令曹彬等退屯广陵休士马,以为后图,卢多逊争不能得,会知扬州侯陟以受赇不法追赴京师,乃私遣人求哀于多逊。陟知金陵危蹙,多逊教令上急变,言江南事。上召入见,即大言曰:『江南平在旦夕,陛下奈何欲罢兵?愿急取之。臣若误陛下,请夷三族。』上屏左右,召升殿问状,遽寝前议,赦陟罪不治。
  八月癸亥,丁德裕言:败江南兵五千余人于润州城下。时德裕与吴越兵围润州也。王师初起,江南以京口要害,当得良将,侍卫都虞候刘澄旧事藩邸,国主尤亲任之,乃擢为润州留后。临行,谓曰:『卿本未合离孤[23],孤亦难与卿别,但此非卿不可副孤心。』澄乃泣涕,奉辞归家,尽以金玉以往。谓人曰:『此皆前后所赐。今国家有难,当散此以图勋业。』国主闻之喜。及吴越兵初至,营垒未成,左右请出兵掩之。时澄已怀向背,坚曰:『兵胜则可,不胜则立为掳矣。救至而后图,战未晚也。』国主寻命凌波都虞候卢绛自金陵引所部舟师八千突长围来救。绛至京口,舍舟登岸,与吴越兵战,吴越兵少却。绛方入城,围复合。固守踰月,自相猜忌。澄已通降款,虑为绛所谋,徐谓绛曰:『间者言都城受围日急,若都城不守,守此亦何为?』绛亦知城终陷,乃曰:『君为守将,不可弃城而去,宜赴难者,唯绛可耳。』澄伪为难色,久之曰:『君言是也。』绛遂溃围而出。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