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河南府,迪罢为户侍、知郓州,拯为昭文,曾为集贤。制既入,谓复留。要筠改制,筠不从,卒命他学士为之。拯遂为集贤,曾依旧为副枢。此《记》载王曾事与他书不同,当考。宋绶作筠墓铭亦云:『上在东宫,始议邦政,以枢务备三孤。筠当上麻,入而事遽易。丞相要筠改诏,筠拒不往,卒用他学士为之。』然则迪、谓等初领东宫职及罢相,两制皆筠所草也。
  庚午,吏部尚书、平章事丁谓加左仆射、门下侍郎兼太子少师,枢密使、同平章事冯拯为右仆射、中书侍郎兼少傅、平章事,枢密使、同平章事曹利用兼少保。是日,诏:『自今中书、枢密院、诸司该取旨公事仍旧进呈外,其常程事务,委皇太子与宰臣、枢密使以下就资善堂会议施行讫奏。』壬申,皇太子见宰相、枢密使于资善堂,诸司职掌以次参谒。
  十二月己丑,以资政殿大学士、太子太保王钦若为司空,职如故,止立学士班。丁酉,钦若为山南东道节度使、同平章事、判河南府。初,钦若与丁谓善,援引至两府。及谓得志,稍叛钦若,钦若恨之。时上之不豫久,事多遗忘。钦若先以太子太保在东宫,位三少上。谓不悦,因改授司空。钦若宴见,上问曰:『卿何故不之中书?』对曰:『臣不为宰相,安敢之中书?』上顾都知送钦若诣中书视事,谓令设馔以待之,曰:『上命中书设馔耳。』钦若既出,使都知入奏:以无白麻,不敢奉诏。因归私第。有诏学士院降麻,谓乃除钦若使相,为西京留守。上但闻宣制,亦不知误也[4]。
  《记闻》载钦若入资善堂见太子,位三少上。丁谓方用事,寻有诏:钦若以太子太保归班。钦若袖诏书白上:『臣已归班,不晓诏旨。』上留其诏,改除司空。按:钦若以太子太保归班,天禧三年六月甲午初罢相时事,此时谓犹未入中书也。若已为太子太保,又令归班,则诏旨果不可晓,恐谓亦不至此谬,或《记闻》误也。改除司空,参取《记闻》及本传;押赴中书视事及为使相、除河南,则参取《记闻》及江休复《杂志》稍删润之。
  五年正月丁酉,翰林学士刘筠见上久疾,丁谓浸擅权,叹曰:『奸人用事,安可一日居此?』表求外任,乃授右谏议大夫、知庐州。旧制学士罢职,多为侍读学士或龙图阁学士,筠但除谏议大夫,谓沮之也。
  三月壬寅,辅臣以天章阁成,并进秩。丁谓为司空,冯拯为左仆射,曹利用为右仆射,任中正为工部尚书,钱惟演为右丞,王曾为吏部侍郎,张士逊为给事中。初,利用止加所邑,谓等谓与同迁。命已下,乃帖麻宣授。
  范镇《东斋记事》云:『曹利用先赐进士出身,而后除仆射,乃知进士之为贵也如此。』不知镇何所据,附传、正传俱无之,当考。
  十一月甲申,山南东道节度使、同平章事、判河南府王钦若有疾,诏遣中使将太医诊视。先是,钦若累表请就医京师,未报。丁谓密使人绐钦若曰:『上数语及君,甚思一见。君第上表径来,上必不讶也。』钦若信之,即令其子右赞善大夫从益移文河南府,舆疾而归。谓因言钦若擅去官守,无人臣礼,命御史中丞薛映就第按问,钦若皇恐伏罪。戊子,责授司农卿、分司南京,夺从益一官。转运使及河南府官皆被罪[5],仍班谕天下。
  十二月壬戊,徙知应天府、翰林侍读学士、兵部侍郎张知白知亳州。初,知白在中书,与王钦若不协,于是钦若分司南京,丁谓欲知白修怨也。已而知白侍钦若加厚,谓怒,故徙之。
  乾兴元年二月甲辰,丁谓封晋国公[6]。戊午,真宗崩,仁宗即位,遗诏军国事兼权取皇太后处分。初,辅臣共听遗命于皇太后,退即殿庐草制,军国事兼权取皇太皇处分。丁谓欲去『权』字,王曾曰:『政出房闼,斯已国家否运,称权尚足示后。且言犹在耳,何可改也?』谓乃止。曾又言:『尊礼淑妃太遽,须它日议之,不必载遗制中。』谓怫然曰:『参政果欲擅改制书耶?』曾复与辨,而同列无助曾者,曾亦止。时中外汹汹,曾正色独立,朝廷赖以为重(详见《太后垂帘》)。庚申,命宰臣丁谓为山陵使。先是,辅臣请皇太后御殿。太后遣内侍张景宗、雷允恭谕曰:『皇帝视事,当朝夕在侧,何须别御一殿也?』乃令二府详定仪注。王曾援东汉故事,请五日一御承明殿,太后坐左,皇帝坐右,垂帘听政。既得旨,而丁谓独欲皇帝朔望见群臣,大事则太后与帝召对辅臣决之,非大事悉令雷允恭传奏,禁中画可以下。曾曰:『两宫异处而柄归宦官,祸端兆矣!』谓不听。癸亥,太后忽降手书,处分尽如谓所议。盖谓不欲令同列与闻机密,故潜结允恭,使白太后,卒行其意。及学士草词,允恭先持示谓,阅讫乃进。
  欧阳修作《晏殊神道碑》云:『丁谓、曹利用各欲独见奏事,无敢决其议。殊建言:群臣奏事,太后者垂帘听之,此无得见。议遂定。』附传、正传俱无此,今亦不敢取。
  甲子,始听政。丙寅,宰臣丁谓加司徒,冯拯加司空,枢密使曹利用加左仆射[7],并兼侍中。参知政事王曾谓丁谓曰:『自中书令至谏议大夫、平章事,其任一也。枢密珥貂可耳。今主幼,母后临朝,君执魁柄,而以数十年旷位之官,一旦除授,得无□公议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