弭故纵者,情节迥别。保定纬、沈澜着省释,并着加恩开复,仍回原任。【真按:清高宗之为人(或为君),令人不禁赞赏。】
至学政刘墉所奏丹徒县生员殷宝山呈递刍荛之献,因于其家搜出《岫亭集》。内《纪梦》一篇中有「红者朱也」,语近悖逆,当经提解来京会鞫。据称:于乙酉年在本县北门外小李家村朱建爵家教读,伊弟朱建纲为人凶恶,屡来吵闹,将我书馆打破,以致不能养家,所以借纪梦为题,做这篇文字,骂他男女内外尊卑上下几无人物之办,并说他不恤廉耻之事。因不好直言,故云:若问姓名,物之红者是。又因他家中匾对假借做朱文公子孙,他却惧内,故云其为会稽太守翁子之后欤?抑徽国公之后固有如此者欤?以见其惧内,是朱买臣之后,而非文公之后。词意轩轾,实是可以看得出来的。至我与朱建纲不和,做文骂他,我学生朱文斗、朱文鸣都晓得的。等语。殷宝三(山)一犯,若果有假托朱姓,隐跃其词,寓其怀想前明之意,自属罪不容诛,理宜尽法惩治。若果如所供,不过系愤激无聊,借端讥毁仇人,计图泄怨,本无悖逆情事,则仅当治其递献呈词,狂妄乖谬之罪。但其所供尚难凭信,着将供词行文萨载、杨魁详细确查,将该犯所供情节是否实有其事,据实咨覆。所有殷宝山一犯着该部仍行监禁,俟查覆到日再行核实定案。
至《岫亭集》评点作序之殷一柱、赵学礼、尹发萃,不过系庸陋无知之徒,其代为评点作序,非沈德潜与逆犯徐述夔作传者可比,俱着从宽释放回籍。钦此。(军机处上谕档) 五六○ 谕内阁着通谕各督抚予限二年实力查缴违碍书籍
乾隆四十三年十一月初一日
乾隆四十三年十一月初一日内阁奉上谕:前经降旨各督抚查缴违碍书籍,并令明白宣示,如有收藏明末国初悖谬之书,急宜及早交出,与收藏之人并无干碍。又因王锡侯逆词一案,并令各督抚一体严查。虽节经各督抚陆续收缴呈进,譬之常人,设遇诟其祖宗之字,亦将泚而不视,而况国家乎?而况食毛践土之臣民乎?但查办业经数载,仍复有续获之书,此非近日之认真,皆由前此之忽略。且如徐述夔所著逆词,狂悖显然,其刊板已久,该督抚并未能预行查出,卽可为奉行不力之据。盖因查书向未定期,各督抚视为末务,每隔数月奏缴数种塞责,如此漫不经意,何时可以竣事!而挟仇告讦,骚扰欺吓,将百弊丛生。其藏书之人,亦不免意存观望,呈缴逾期,皆各督抚经理不善之故。着通谕各督抚,以接奉此旨之日为始,予限二年,实力查缴。并再明白宣谕,凡收藏违碍悖逆之书,俱各及早呈缴,仍免治罪。至二年限满,卽毋庸再查。如限满后,仍有隐匿存留违碍悖逆之书,一经发觉,必将收藏者从重治罪,不能复邀宽典。且惟于承办之督抚是问,恐亦不能当其重戾也。将此通谕中外知之。钦此。(军机处上谕档) 五六一 陕甘总督勒尔谨等奏查缴应禁违碍书籍折
乾隆四十三年十一月初九日
臣勒尔谨、臣毕沅、臣童凤三跪奏,为查缴应禁违碍书籍,恭折具奏事。
窃照陕省先后查出各项违碍书籍,业经臣等节次奏缴在案。
兹据各州县并儒学教官督令前派查书之各贡生,在于城乡村堡,详细查获违碍诸书,共计九十九部又零星七百三十三本,均系各省奏明应禁之书。由藩司富纲查明汇送前来。臣等细加查阅,各书内有整部者,有残缺不全者。据称实系各家旧日存留,并无版片。
除仍饬各地方官督令各贡生再行细访详查,实力办理,并晓以此时急急续缴,仍可遵照前奉恩旨,不加深究,倘匿不呈出,后经发觉,其罪卽难轻逭,务使家喻户晓,以期收缴净尽,并将此次查获各书封呈军机处查销外;所有查缴各书目开列清单,恭折会奏,伏祈皇上睿鉴。谨奏。
朱批:览。(宫中朱批奏折) 五六二 河南巡抚郑大进奏查获刘峩刷卖《圣讳实录》并查办缘由折
乾隆四十三年十一月十六日
河南巡抚降一级又降三级留任臣郑大进跪奏,为查获不法书本,恭折奏闻事。
窃臣在祥符县之八堡工次接据祥符县知县杨暨禀称:本年十月二十日访得县民刘峩裱褙铺内刷卖《圣讳实录》一书,惧有干犯,随卽亲赴刘峩家起获板片四块并刷成书七本。书内刊有庙讳御名,各依本字正体写刻,殊属不法。讯据刘峩供称:此板系伊祖刘振得自李伯行。当将李伯行拿获讯究,据称此板系向已故之马均璧买得。随将马均璧家属一并拿获,并卽赴各犯家逐细搜查,别无违禁不法书物。除确究书板来历另报外,合将起获书本板片呈送查核。等情。
臣查送到书内,所刊庙讳、御名,凡上一字应书某字、下一字应书某字,查与科场条例所刊约略相同。其所称字异音同之字,亦当避而不用,乃为实心尊崇,则系该犯等自行增刻。但该犯等刊刷此书,既欲使人知讳避,乃敢将应避字样,各依本字正体写刻,实属不法。查书内有「得世宗宪皇帝之旨于江右藩幕,因集本朝世代《圣讳实录》,欲付剞劂,俾天下皆知尊崇」之语。似此书实起于江右,而著书姓名及刊刻年月并未开载。细阅后面空白数行并板内铲穵形迹,显有明知犯法,故行铲除情事,必须彻底清查严究。缘臣在工所,当饬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