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于旧。又公钱重,与铜之价颇等,故盗铸者破重钱以为轻钱,禁宽则行,禁严则止,止则弃矣。此钱之所以少也。夫铸钱用不赡者,由乎铜贵,铜贵之由,在于采用者众。夫铜之为兵则不如铁,以为器则不如漆,禁之无害,陛下何不禁于人?禁于人则铜无所用,铜无所用则益贱,贱则钱之用给矣。夫铜不布下,则盗铸者无因而铸,无因而铸则公钱不破,人不犯死刑,钱又日增,不复利矣。是一举而四美兼也。」时公卿群官皆建议以为不便,事既不行,但敕郡县严断恶钱而已。
  至天宝之初,两京用钱稍好,米粟丰贱。数载之后,渐又滥恶。府县不许好钱加价回博,令好恶通用。富商奸人,渐收好钱,潜将往江淮南,每一钱货得私铸恶钱五文,假托公钱,将入京私用。京城钱日加碎恶,鹅眼、铁锡、古文、綖环之类,每贯重不过三四斤。
  十一载二月敕:「泉货之用,所以通有无;轻重之权,所以禁踰越。故周立九府之法,汉备三官之制。永言适便,必在从宜。如闻京城行用之钱,颇多滥恶,所资惩革,绝其讹谬。然安人在于存养,化俗期于变通,法若从宽,事堪持久。宜令所司即出钱三数十万贯,分于两市,百姓闲应交易所用不堪久行用者,官为换取,仍限一月日内使尽。庶单贫无患,商旅必通。其过限辄敢违犯者,一事以上,并作条件处分。」是时京城百姓,久用恶钱,制下之后,颇相惊扰。时又令于龙兴观南街开场,出左藏库内排斗钱,许市人博换,贫弱者又争次不得。俄又宣敕,除铁锡、铜沙、穿穴、古文,余并依旧行用,久之乃定。
  干元元年,有司以甲兵未息,给用犹费,奏铸「干元重宝」钱。每贯十斤,一文当开元通宝钱一十文。又铸重棱钱,每贯重二十斤,一文当开通五十文。皆铸钱使第五琦所奏也。奸猾之人,多破用旧钱,私铸新钱,虽获深利,随遭重刑,公私不便,寻总停废,还用开元通宝钱。人闲无复有干元、重棱二钱者,盖并铸为器物矣。按天宝中,诸州凡置九十九炉铸钱。绛州三十炉,扬、润、宣、鄂、蔚各十炉,益、邓、郴各五炉,洋州三炉,定州一炉。约每炉役丁匠三十人。每年除六月七月停作,余十月作十番。每铸约用铜二万一千二百一十斤,白镴三千七百九斤,黑锡五百四十斤。约每贯钱用铜镴锡价约七百五十文,丁匠在外。每炉计铸钱三千三百贯,约一岁计铸钱三十二万七千余贯文。
通典卷第十 食货十
  漕运 盐铁
    漕运秦 汉 魏 晋 后魏 隋 大唐
  管子曰:「粟行三百里,则国无一年之积;粟行四百里,则国无二年之积;粟行五百里,则众有饥色。」孙武曰:「千里馈粮,士有饥色。食敌一锺,当吾二十锺。」是言粟不可推移,则籴之者无利,粜之处受害。按:禹贡:「百里赋纳总,二百里纳铚,三百里纳秸服,四百里纳粟,五百里米。」则物重而麤者为近赋,物轻而精者为远赋。若数千百里漕运,其费百倍。
  秦欲攻匈奴,运粮,使天下飞刍挽粟,运载刍,令疾至,故曰飞刍也。挽粟,谓引车船也。音晚。起于黄、腄、直瑞反,又音谁。琅琊负海之郡,转输北河,黄、腄二县,并在东莱。言自东莱及琅琊缘海诸郡,皆令转输至北河也。黄即今黄县,腄即今文登县,并今东牟郡县。琅琊,今高密琅琊郡地。北河今朔方之北河也。率三十锺而致一石。六斛四斗为锺。计其道路所费,凡用百九十二斛乃得一石。
  汉兴,高皇帝时,漕转山东之粟,以给中都官,岁不过数十万石。谓京师之官府。
  孝文时,贾谊上疏曰:「天子都长安,而以淮南东道为奉地,镪道数千,不轻致输,郡或乃越诸侯而远调均发征,至无状也。古者天子之地方千里,中之而为都,输将繇使,其远者不在五百里而至。公侯地百里,中之而为都,输将繇使,远者不在五十里而至。输者不苦其繇,繇者不伤其费,故远方人安。及秦,不能分人寸地,欲自有之,输将起海上而来,一钱之赋,数十钱之费,不轻而致也。上之所得甚少,而人之苦甚多也。」帝不能用。
  孝武建元中,通西南夷,作者数万人,千里负担馈粮,率十余锺致一石。其后东灭朝鲜,置沧海郡,人徒之费,拟西南夷。又卫青击匈奴,取河南地,今朔方之地。复兴十余万人筑卫朔方,转漕甚远,自山东咸被其劳。
  元光中,大司农郑当时言于帝曰:「异时关东运粟漕水从渭中上,度六月而罢,而渭水道九百余里,时有难处。引渭穿渠,起长安,傍南山下,至河三百余里,径,易漕,度可三月罢,此损漕省卒。」天子以为然,发卒穿漕渠以漕运,大便利。
  其后番系言,漕从山东西,岁百余万石,更底柱之险,败亡甚多而亦颇费。穿渠引汾,溉皮氏、汾阴下,引河溉汾阴、蒲阪下,皮氏,今绛郡龙门县。汾阴、蒲阪,今河东郡宝鼎、河东二县。度可得五千顷。故尽河壖弃地,壖,而缘反,谓缘河边地。度可得谷二百万石以上。谷从渭上,与关中无异,而底柱之东,可无复漕。」天子又以为然,渠田数岁,河移徙,渠不到,田者不能偿种。久之,河东渠田废。语在田制上篇。
  其后人有上书,欲通褒斜道褒、斜,二水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