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命乃寝。继累章论除职帅藩者:「比年好进之徒,平时交结权幸,一纡郡绂,皆掊克以厚包苴,故昔以才称,后以贪败。」上出其疏袖中,行之。

  十年,繇太府少卿为国子祭酒。初,上谕执政择老成端重者表率太学,故有是命。首奏:「宜讲明理学,严禁穿凿,俾廉耻兴而风俗厚。」师鲁学行素孚规约,率以身先,与诸生言,孳孳以治己立诚为本,艺尤异者必加奖劝,由是人知饬励。上闻之喜曰:「颜师鲁到学未久,规矩甚肃。」除礼部侍郎,寻兼吏部。

  有旨改官班,特免引见。师鲁献规曰:「祖宗法度不可轻驰,愿始终持久,自强不息。」因言:「赐带多滥,应奉微劳,皆得横金预外朝廷会,如观瞻何?且臣下非时之赐,过于优隆;梵舍不急之役,亦加锡赍。虽南帑封桩不与大农经费,然无功劳而概与之,是弃之也。万一有为国制变御侮,建功立事者,将何以旌宠之?」高宗丧制,一时典礼多师鲁裁定,又与礼官尤袤、郑侨上议庙号,语在《袤传》。

  诏充遗留礼信使。初,显仁遗留使至金,必令簪花听乐。师鲁陛辞,言:「国势今非昔比,金人或强臣非礼,誓以死守。」沿途宴设,力请彻乐。至燕山,复辞簪花执射。时孝宗以孝闻,师鲁据经陈谊,反复慷慨,故金终不能夺。

  迁吏部侍郎,寻除吏部尚书兼侍讲,屡抗章请老,以龙图阁直学士知泉州。台谏、侍从相继拜疏,引唐孔戣事以留行。内引,奏言:「愿亲贤积学,以崇圣德,节情制欲,以养清躬。」在泉因任,凡阅三年,专以恤民宽属邑为政,始至即蠲舶货,诸商贾胡尤服其清。再起知泉州,以绍熙四年卒于家,年七十五。

  师鲁自幼庄重若成人,孝友天至。初为番禺簿,丧父以归,扶柩航海,水程数千里,甫三日登于岸,而飓风大作,人以为孝感。常曰:「穷达自有定分,枉道希世,徒丧所守。」故其大节确如金石,虽动与俗情不合,而终翕然信服。嘉泰二年,诏特赐谥曰定肃。

  袁枢,字机仲,建之建安人。幼力学,尝以《修身为弓赋》试国子监,周必大、刘珙皆期以远器。试礼部,词赋第一人,调温州判官,教授兴化军。

  乾道七年,为礼部试官,就除太学录,轮对三疏,一论开言路以养忠孝之气,二论规恢复当图万全,三论士大夫多虚诞、侥荣利。张说自阁门以节钺签枢密,枢方与学省同僚共论之,上虽容纳而色不怡。枢退诣宰相,示以奏疏,且曰:「公不耻与哙等伍邪?」虞允文愧甚。枢即求外补,出为严州教授。

  枢常喜诵司马光《资治通鉴》,苦其浩博,乃区别其事而贯通之,号《通鉴纪事本末》。参知政事龚茂良得其书,奏于上,孝宗读而嘉叹,以赐东宫及分赐江上诸帅,且令熟读,曰:「治道尽在是矣。」

  他日,上问袁枢今何官,茂良以实对,上曰:「可与寺监簿。」于是以大宗正簿召登对,即因史书以言曰:「臣窃闻陛下尝读《通鉴》,屡有训词,见诸葛亮论两汉所以兴衰,有'小人不可不去'之戒,大哉王言,垂法万世。」遂历陈往事,自汉武而下至唐文宗偏听奸佞,致于祸乱。且曰:「固有诈伪而似诚实,憸佞而似忠鲠者,苟陛下日与图事于帷幄中,进退天下士,臣恐必为朝廷累。」上顾谓曰:「朕不至与此曹图事帷幄中。」枢谢曰:「陛下之言及此,天下之福也。」

  迁太府丞。时士大夫颇有为党与者。枢奏曰:「人主有偏党之心,则臣下有朋党之患。比年或谓陛下宠任武士,有厌薄儒生之心,猜疑大臣,亲信左右,内庭行庙堂之事,近侍参军国之谋。今虽总权纲,专听览,而或壅蔽聪明,潜移威福。愿可否惟听于国人,毁誉不私于左右。」上方锐意北伐,示天下以所向。枢奏:「古之谋人国者,必示之以弱,苟陛下志复金仇,臣愿蓄威养锐,勿示其形。」复陈用宰执、台谏之术。

  时议者欲制宗室应举锁试之额,限添差岳祠,减臣僚荐举,定文武任子,严特奏之等,展郊禋之岁,缓科举之期,枢谓:「此皆近来从窄之论,人君惟天是则,不可行也。」遂抗疏劝上推广大以存国体。

  兼国史院编修官,分修国史传。章惇家以其同里,宛转请文饰其传,枢曰:「子厚为相,负国欺君。吾为史官,书法不隐,宁负乡人,不可负天下后世公议。」时相赵雄总史事,见之叹曰:「无愧古良史。」

  权工部郎官,累迁兼吏部郎官。两淮旱,命廉视真、杨、庐、和四郡。归陈两淮形势,谓:「两淮坚固则长江可守,今徒知备江,不知保淮,置重兵于江南,委空城于淮上,非所以戒不虞。瓜洲新城,专为退保,金使过而指议,淮人闻而叹嗟。谁为陛下建此策也?」

  迁军器少监,除提举江东常平茶盐,改知处州,赴阙奏事。枢之使淮入对也,尝言:「朋党相附则大臣之权重,言路壅塞则人主之势孤。」时宰不悦。至是又言:「威权在下则主势弱,故大臣逐台谏以蔽人主之聪明;威权在上则主势强,故大臣结台谏以遏天下之公议。今朋党之旧尚在,台谏之官未正纪纲,言路将复荆榛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