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怨,臣所不及,愿留之。」诏改知隆兴府、江西安抚使。入辞,犹以六事为献,上曰:「卿虽去国,不忘忠言,材美非他人所及,行召卿矣。」至镇,首蠲税务新额,及罢苗仓大斛。属邑奉新有复出租税,穷民不能输,相率逃去,反失正税,并奏除之。

  除资政殿学士、知荆南府、湖北安抚使,以继母忧去。起复同知枢密院事、荆襄安抚使。珙六上奏恳辞,引经据礼,词甚切,最后言曰:「三年通丧,三代未之有改,汉儒乃有'金革无避'之说,已为先王罪人。今边陲幸无犬吠之惊,臣乃欲冒金革之名,以私利禄之实,不亦又为汉儒之罪人乎?」

  服阕,再除知潭州、湖南安抚使。过阙入见,极论时事,言甚切至,上再三加劳,进资政殿大学士以行。安南贡象,所过发夫除道,毁屋庐,数十州骚然。珙奏曰:「象之用于郊祀,不见于经,驱而远之,则有若周公之典。且使吾中国之疲民,困于远夷之野兽,岂仁圣之所为哉!」湖北茶盗数千人入境,疆吏以告,珙曰:「此非必死之寇,缓之则散而求生,急之则聚而致死。」揭榜谕以自新,声言兵且至,令属州县具数千人食,盗果散去,其存者无几。珙乃遣兵,戒曰:「来毋亟战,去毋穷追,不去者击之耳。」盗意益缓,于是一战败之,尽擒以归,诛首恶数十,余隶军籍。

  淳熙二年,移知建康府、江东安抚使、行宫留守。会水且旱,首奏蠲夏税钱六十万缗、秋苗米十六万六千斛。禁止上流税米遏籴,得商人米三百万斛。贷诸司钱合三万,遣官籴米上江,得十四万九千斛。籍主客户高下,给米有差。又运米村落,置场平价振粜,贷者不取偿。起是年九月,尽明年四月,阖境数十万人,无一人捐瘠流徙者。

  进观文殿学士,属疾,请致仕。孝宗遣中使以医来,疾革,草遣奏言:「恭、显、伾、文,近习用事之戒,今以腹心耳目寄之此曹,朝纲以紊,士气以索,民心以离,咎皆在此。陈俊卿忠良确实,可以任重致远,张栻学问醇正,可以拾遗补阙,愿亟召用之。」既又手书诀栻与朱熹,其言皆以未能为国报雪仇耻为恨。薨,年五十七。赠光禄大夫,谥忠肃。

  珙精明果断,居家孝,丧继母卓氏,年已逾五十,尽哀致毁,内外功缌之戚,必素服以终月数。喜受尽言,事有小失,下吏言之立改。临数镇,民爱之若父母,闻讣,有罢市巷哭相与祠之者。

  王兰,字谦仲、庐江人。乾道五年,擢进士第。为信州上饶簿、鄂州教授、四川宣抚司干办公事,除武学谕。孝宗幸学,兰迎法驾,立道周,上目而异之,命小黄门问知姓名,由是简记。

  迁枢密院编修官,轮对,奏五事,读未竟,上喜见颜色。明日,谕辅臣曰:「王兰敢言,宜加奖擢。」除宗正丞,寻出守舒州。陛辞,奏疏数条,皆极言时事之未得其正者,上曰:「卿议论峭直。」寻出手诏:「王兰鲠直敢言,除监察御史。」一日,上袖出幅纸赐之,曰:「比览陆贽《奏议》,所陈深切,今日之政恐有如德宗之弊者,可思朕之阙失,条陈来上。」兰即对曰:「德宗之失,在于自用遂非,疑天下士。」退即上疏,陈德宗之弊,并及时政阙失,上嘉纳之。

  迁起居舍人,言:「朝廷除授失当,台谏不悉举职,给、舍始废缴驳,内官、医官、药官赐予之多,迁转之易,可不思警惧而正之乎?」上竦然曰:「非卿言,朕皆不闻。磊磊落落,惟卿一人。」除礼部侍郎兼吏部。尝因手诏「谋选监司,欲得刚正如卿者,可举数人。」即奏举潘时、郑矫、林大中等八人,乞擢用。会以母忧去。服除,召还为礼部尚书,进参知政事。

  光宗即位,迁知枢密院事兼参政,拜枢密使。光宗精厉初政,兰亦不存形迹,除目或自中出,未惬人心者,辄留之,纳诸御坐。或议建皇后家庙,力争以为不可,因应诏上疏「愿陛下先定圣志」,条列八事,疏入,不报。中丞何澹论之,以罢去。起帅阃,易镇蜀,皆不就。后领祠,帅江陵。宁宗即位,改帅湖南。台臣论罢,归里奉祠。七年薨。

  兰尽言无隐,然嫉恶太甚,同列多忌之,竟以不合去。有《奏议》传于世。

  黄祖舜,福州福清人。登进士第,累任至军器监丞。入对,言:「县令付铨曹,专用资格,曷若委郡守,汰其尤无良者。」上然之。

  权守尚书屯田员外郎,徙吏部员外郎,出通判泉州。将行,言:「抱道怀德之士,不应书干禄,老于韦布。乞自科举外,有学行修明、孝友纯笃者,县荐之州,州延之庠序,以表率多士;其卓行尤异者,州以名闻,是亦乡举里选之意。」下其奏礼部,遂留为仓部郎中,迁右司郎中、权刑部侍郎兼详定敕令司兼侍讲。进《论语讲义》,上命金安节校勘,安节言其书词义明粹,乃令国子监板行。荐李宝勇足以冠军,智足以料敌,诏以宝为带御器械。

  兼权给事中。张浚薨,其家奏留使臣五十余人理资任,祖舜言:「武臣守阙者数年,今素食无代,坐进崇秩,曷以劝功?乞为之限制。」遂诏勋臣家兵校留五之一。户部奏以官田授汰去使臣,祖舜言:「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