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朝廷议割三镇地,鼎曰:「祖宗之地不可以与人,何庸议?」已而京师失守,二帝北行。金人议立张邦昌,鼎与胡寅、张浚逃太学中,不书议状。

  高宗即位,除权户部员外郎。知枢密院张浚荐之,除司勋郎官。上幸建康,诏条具防秋事宜,鼎言:「宜以六宫所止为行宫,车驾所止为行在,择精兵以备仪卫,其余兵将分布江、淮,使敌莫测巡幸之定所。」上纳之。

  久雨,诏求阙政。鼎言:「自熙宁间王安石用事,变祖宗之法,而民始病。假辟国之谋,造生边患;兴理财之政,穷困民力;设虚无之学,败坏人才。至崇宁初,蔡京托绍述之名,尽祖安石之政。凡今日之患始于安石,成于蔡京。今安石犹配享庙廷,而京之党未除,时政之阙无大于此。」上为罢安石配享。擢右司谏,旋迁殿中侍御史。

  刘光世部将王德擅杀韩世忠之将,而世忠亦率部曲夺建康守府廨。鼎言:「德总兵在外,专杀无忌,此而不治,孰不可为?」命鼎鞫德。鼎又请下诏切责世忠,而指取其将吏付有司治罪,诸将肃然。上曰:「肃宗兴灵武得一李勉,朝廷始尊。今朕得卿,无愧昔人矣。」中丞范宗尹言,故事无自司谏迁殿中者,上曰:「鼎在言路极举职,所言四十事,已施行三十有六。」遂迁侍御史。

  北兵至江上,上幸会稽,召台谏议去留,鼎陈战、守、避三策,拜御史中丞。请督王燮进军宣州,周望分军出广德,刘光世渡江驻蕲、黄,为邀击之计。又言:「经营中原当自关中始,经营关中当自蜀始,欲幸蜀当自荆、襄始。吴、越介在一隅,非进取中原之地。荆、襄左顾川、陕,右控湖湘,而下瞰京、洛,三国所必争,宜以公安为行阙,而屯重兵于襄阳,运江、浙之粟以资川、陕之兵,经营大业,计无出此。」

  韩世忠败金人于黄天荡,宰相吕颐浩请上幸浙西,下诏亲征,鼎以为不可轻举。颐浩恶其异己,改鼎翰林学士,鼎不拜,改吏部尚书,又不拜,言:「陛下有听纳之诚,而宰相陈拒谏之说;陛下有眷待台臣之意,而宰相挟挫沮言官之威。」坚卧不出,疏颐浩过失凡千言。上罢颐浩,诏鼎复为中丞,谓鼎曰:「朕每闻前朝忠谏之臣,恨不之识,今于卿见之。」除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

  金人攻楚州,鼎奏遣张俊往援之。俊不行,山阳遂陷,金人留淮上,范宗尹奏敌未必能再渡,鼎曰:「勿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之。三省常以敌退为陛下援人才、修政事,密院常虞敌至为陛下申军律、治甲兵,即两得之。」上曰:「卿等如此,朕复何忧。」鼎以楚州之失,上章丐去。会辛企宗除节度使,鼎言企宗非军功,忤旨,出奉祠,除知平江府,寻改知建康,又移知洪州。

  京西招抚使李横欲用兵复东京,鼎言:「横乌合之众,不能当敌,恐遂失襄阳。」已而横战不利走,襄阳竟陷。召拜参知政事。宰相朱胜非言:「襄阳国之上流,不可不急取。」上问:「岳飞可使否?」鼎曰:「知上流利害无如飞者。」签枢徐俯不以为然。飞出师竟复襄阳。

  鼎乞令韩世忠屯泗上,刘光世出陈、蔡。光世请入奏,俯欲许之,鼎不可。伪齐宿迁令来归,俯欲斩送刘豫,鼎复争之。俯积不能平,乃求去。朱胜非兼知枢密院,言者谓当国者不知兵,乞令参政通知。由是为胜非所忌。除鼎知枢密院、川陕宣抚使,鼎辞以非才。上曰:「四川全盛半天下之地,尽以付卿,黜陟专之可也。」时吴玠为宣抚副使,鼎奏言:「臣与玠同事,或节制之耶?」上乃改鼎都督川、陕诸军事。

  鼎所条奏,胜非多沮抑之。鼎上疏言:「顷张浚出使川、陕,国势百倍于今。浚有补天浴日之功,陛下有砺山带河之誓,君臣相信,古今无二,而终致物议,以被窜逐。今臣无浚之功而当其任,远去朝廷,其能免于纷纷乎?」又言:「臣所请兵不满数千,半皆老弱,所赍金帛至微,荐举之人除命甫下,弹墨已行。臣日侍宸衷,所陈已艰难,况在万里之外乎?」时人士皆惜其去,台谏有留行者。会边报沓至,鼎每陈用兵大计,及朝辞,上曰:「卿岂可远去,当遂相卿。」九月,拜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知枢密院事。制下,朝士相庆。

  时刘豫子麟与金人合兵大入,举朝震恐。鼎论战御之计,诸将各异议,独张俊以为当进讨,鼎是其言。有劝上他幸者,鼎曰:「战而不捷,去未晚也。」上亦曰:「朕当亲总六师,临江决战。」鼎喜曰:「累年退怯,敌志益骄,今圣断亲征,成功可必。」于是诏张俊以所部援韩世忠,而命刘光世移军建康,且促世忠进兵。世忠至扬州,大破金人于大仪镇。方警报交驰,刘光世遣人讽鼎曰:「相公自入蜀,何事为他人任患。」世忠亦谓人曰:「赵丞相真敢为者。」鼎闻之,恐上意中变,乘间言:「陛下养兵十年,用之正在今日。若少加退沮,即人心涣散,长江之险不可复恃矣。」及捷音日至,车驾至平江,下诏声逆豫之罪,欲自将渡江决战。鼎曰:「敌之远来,利于速战,遽与争锋,非策也。且豫犹遣其子,岂可烦至尊耶?」帝为止不行。未几,签书枢密院事胡松年自江上还,云北兵大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