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图待制知亳州。卒,年六十一。帝念其蕃邸旧臣,赐绢三百匹。

  沈畸,字德侔,湖州德清人。第进士,历官州、县。崇宁中,为尚书议礼编修官,召对,擢监察御史。畸至台,欲有所论建,而六察无言事法,乃诣匦上十事,言花石扰民,土木弊国,冗费多,恩泽滥,议论异同,下情睽隔。其论当十、夹锡钱最为剀当,略曰:「小钱之便于民,久矣。古者军兴用之,或以一当百,至于当千,此权时之术,非可行于无事之世。今当十之议,固足纾目前,然使游手鼓铸,无故有倍称之息,何惮而不为?虽日加断斩,势不可止。恐未能期岁,东南小钱轻,钱轻则物重,物重则民愈困,此盗贼所由起也。陕西旧无铜钱,故以夹锡为贵,一切改铸,则犹前日铁钱耳。今东南方私铸,又将使西北效之,是导民犯法也。」

  进殿中侍御史。尝经国子监门,有小内侍从数骑绝道突过,驺卒追问不为止,台檄诸司捕之不获。畸曰:「风宪之地,可但已乎?」入言之,徽宗下内省迹治,竟抵罪。

  蔡京兴苏州钱狱,欲陷章綖兄弟,遣开封尹李孝寿、御史张茂直鞫之。株逮至千百,强抑使承盗铸罪,死者甚众,京犹以为缓。帝独意其非辜,遣畸及御史萧服往代。京将啖以显仕,白为左正言,及擢侍御史。畸至苏,即日决释无左证者七百人,叹曰:「为天子耳目司,而可傅会权要,杀人以苟富贵乎?」遂阅实平反以闻。京大怒,削畸三秩,贬监信州酒税,未几,卒。既而狱事竟,复羁管明州。使者持敕至家,将发棺验实,畸子浚泣诉,乃止。建炎初,赠龙图阁直学士。浚官至右正言。

  萧服,字昭甫,庐陵人。第进士,调望江令,治以教化为本。访古迹,得王祥卧冰池、孟宗泣笋台,皆为筑亭。又刻唐县令鞠信陵文于石,俾民知所向。已而邑人朱氏女刲股愈母疾,人颂传之,以为治化所致。知高安县,尉获凶盗,狱具矣,服审其辞,疑之,且视其刀室不与刃合,顷之而杀人者得,囚盖平民也。徙知康州,未行,改亲贤宅教授。提举淮西常平,召为将作少监。

  以使事得入对,论人主听言之要,以谓唐、虞盛世,犹畏巧言而SW谗说。纚纚数百言,徽宗谓有争臣风,擢监察御史。奉诏作《崇宁备官记》,帝称善,诏辅臣曰:「服文辞劲丽,宜居翰苑。朕爱其鲠谔,顾台谏中何可阙此人?」俄偕沈畸使鞫狱,坐羁管处州,逾岁得归。张商英当国,引为吏部员外郎。送辽使,得疾于道,遂致仕。既愈,还旧职,以父老,得请知蕲州。卒,年五十六。

  徐勣,字元初,宣州南陵人。举进士,调吴江尉,选桂州教授。王师讨交阯,转运使檄勣从军。饷路瘴险,民当役者多避匿,捕得千余人,使者使勣杖之,勣曰:「是固有罪,然皆饥羸病乏,不足胜杖,姑涅臂以戒,亦可已。」使者怒,欲并劾勣,勣力争不变,使者不能夺。郭逵宿留不进,勣谓副使赵禼曰:「师出淹时,而主帅无讨贼意,何由成功?」因具蛮人情状疏于朝,谓断者人主之利器,今诸将首鼠不进,惟断自上意而已。既而逵、禼果皆以无功贬。

  舒亶闻其名,将以御史荐,勣恶亶为人,辞不答。求知建平县,入为诸王宫教授,通判通州。濒海有捍堤,废不治,岁苦漂溺。勣躬督防卒护筑之,堤成,民赖其利。复教授广陵、申王院,改诸王府记室参军。哲宗见其文,谕奖之,欲俟满岁以为左右史,未及用。

  徽宗立,擢宝文阁待制兼侍讲,迁中书舍人,修《神宗史》。时绍圣党与尚在朝,人怀异意,以沮新政。帝谓勣曰:「朕每听臣僚进对,非诈则谀;惟卿鲠直,朕所倚赖。」因论择相之难,云已召范纯仁、韩忠彦。勣顿首贺曰:「得人矣!」诏与蔡京同校《五朝宝训》。勣不肯与京联职,固辞,奏京之恶,引卢杞为喻。迁给事中、翰林学士。上疏陈六事:曰时要,曰任贤,曰求谏,曰选用,曰破朋党,曰明功罪。

  国史久不成,勣言:「《神宗正史》,今更五闰矣,未能成书。盖由元祐、绍圣史臣好恶不同,范祖禹等专主司马光家藏记事,蔡京兄弟纯用王安石《日录》,各为之说,故论议纷然。当时辅相之家,家藏记录,何得无之?臣谓宜尽取用,参讨是非,勒成大典。」帝然之,命勣草诏戒史官,俾尽心去取,毋使失实。

  帝之初政,锐欲损革新法之害民,曾布始以为然,已乃密陈绍述之说。帝不能决,以问勣,勣曰:「圣意得非欲两存乎?今是非未定,政事未一,若不考其实,姑务两存,臣未见其可也。」又因论弃湟州,请「自今勿妄兴边事,无边事则朝廷之福,有边事则臣下之利。自古失于轻举以贻后悔,皆此类也。」

  勣与何执中偕事帝于王邸,蔡京以宫僚之旧,每曲意事二人,勣不少降节。谒归视亲病,或言翰林学士未有出外者,帝曰:「勣谒告归尔,非去朝廷也,奈何轻欲夺之!」俄而遭忧。京入辅,执中亦预政,擿勣行章惇词,以为诋先烈。服阕,以主管灵仙观,入党籍中。起知江宁府,言者复论为元祐奸朋,必不能推行学政,罢归。

  大观三年,知太平州。召入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