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海门县。淮民多盗贩盐,制置使建言,满二十斤者皆坐徒。绛曰「海滨之人,恃盐以为命,非群贩比也。」笞而纵之。擢江西转运判官、知台州。州大水冒城,民庐荡析。绛出库钱,即其处作室数千区,命人自占,与期三岁偿费,流移者皆复业。又甓其城,因门为闸,以御湍涨,后人守其法。入为度支判官。

  侬智高叛岭南,宿军邕州而岁漕不足。绛以直集贤院为广东转运使,建濒江水砦数十,以待逋寇;缮治十五城,楼堞械器皆备,军食有余。以功迁工部郎中,历两浙、河北转运使,召拜盐铁副使,擢天章阁待制、知福州,进龙图阁直学士,徙广、越、荆南,为翰林学士、知开封府,拜三司使、参知政事。数请老,神宗命其子耆宁校书崇文院,慰留之。

  会太学虞蕃讼博士受贿,事连耆宁,当下狱。绛请上还职禄,而容耆宁即於讯外,从之。於是御史至第薄责绛,绛一不自辨,罢知亳州。入辞,帝谓曰:「朕知卿,一岁即召矣。卿意欲陈诉乎?」绛谢罪,愿得颍,即以为颍州。明年,加资政殿学士、知青州,过都,留提举中太一宫,力疾入谒,曰:「臣疾惫子弱,倘一旦不幸死,则遗骸不得近先人丘墓。」帝恻然曰:「朕为卿办襄,虽百子何以加。」诏毋多拜,乘舆行幸勿扈从。又明年,以太子少保致仕。

  绛所至有威名,而无特操,少仪矩。仕已显,犹谓迟晚。在翰林,谄事王安石及其子弟,时论鄙之。然工於文辞,为流辈推许。景灵宫作神御十一殿,夜传诏草《上梁文》,迟明,上之。虽在中书,而蕃夷书诏,犹多出其手。既得谢,帝眷眷命之曰:「卿可营居京师,朕当资币金,且便耆宁仕进。」绛曰:「臣有田庐在吴,乞归鬻之,即筑室都城,得望属车之尘,幸矣。敢冀赐邪。」既行,追赍白金千两,敕以蚤还。绛至吴逾岁,以老病奏,恐不能奉诏。三年而薨,年七十六。赠太子少师,谥曰章简。

  许将字冲元,福州闽人。举进士第一。欧阳修读其赋,谓曰:「君辞气似沂公,未可量也。」签书昭庆军判官,代还,当试馆职,辞曰:「起家为官,本代耕尔,愿以守选余日,读所未见书。」宰相善其志,以通判明州。神宗召对,除集贤校理、同知礼院,编修中书条例。自太常丞当转博士,超改右正言;明日,直舍人院;又明日,判流内铨:皆神宗特命,举朝荣之。初,选人调拟,先南曹,次考功。综核无法,吏得缘文为奸,选者又不得诉长吏。将奏罢南曹,辟公舍以待来诉者,士无留难。进知制诰,特敕不试而命之。

  契丹以兵二十万压代州境,遣使请代地,岁聘之使不敢行,以命将。将入对曰:「臣备位侍从,朝廷大议不容不知。万一北人言及代州事,不有以折之,则伤国体。」遂命将诣枢密院阅文书。及至北境,居人跨屋栋聚观,曰:「看南朝状元。」及肄射,将先破的。契丹使萧禧馆客,禧果以代州为问,将随问随答。禧又曰:「界渠未定,顾和好体重,吾且往大国分画矣。」将曰:「此事,申饬边臣岂不可,何以使为?」禧惭不能对。归报,神宗善之,以将知审官西院、直学士院、判尚书兵部。

  时河北保甲、陕西河东弓箭社、闽楚枪仗手虽有名籍,其多少与年月不均,以致阅按无法,将一切整摄之。进翰林学士、权知开封府,为同进所忌。会治太学虞蕃讼,释诸生无罪者,蔡确、舒亶因陷之,逮其父子入御史府,逾月得解,黜知蕲州。

  明年,以龙图阁待制起知秦州,改扬州,又改郓州。上元张灯,吏籍为盗者系狱,将曰:「是绝其自新之路也。」悉纵遣之,自是民无一人犯法,三圄皆空。父老叹曰:「自王沂公后五十六年,始再见狱空耳。」郓俗士子喜聚肆以谤官政,将虽弗禁,其俗自息。

  召为兵部侍郎。上疏言:「兵措于形势之内,最彰而易知;隐于权用之表,最微而难能。此天下之至机也。是以治兵有制,名虽不同,从而横之,方而圆之,使万众犹一人;车马有数,用虽不同,合而分之,散而敛之,取四方犹跬步;制器有度,工虽不同,左而右之,近而远之,运众算犹掌握。非天下之至神,孰能与此?」又条奏八事,以为「兵之事有三:曰禁兵,曰厢兵,曰民兵。马之事有三:曰养马,曰市马,曰牧马。兵器之事有二:曰缮作,曰给用。」及西方用兵,神宗遣近侍问兵马之数,将立具上之;明日,访枢臣,不能对也。

  以龙图阁直学士知成都府。元祐三年,再为翰林学士。四年,拜尚书右丞。将自以在先朝为侍从,每讨熙、丰旧章以闻。中旨用王文郁、姚兕领军,执政复议用张利一、张守约。将始与执政同议,复密疏利一不可用。言者论其窥伺主意,炫直卖友。罢为资政殿学士、知定州,移扬州,又移大名府。

  会黄河东、北二议未决,将曰:「度今之利,谓宜因梁村之口以行东,因内黄之口以行北,而尽闭诸口,以绝大名诸州之患。俟水大至,观故道足以受之,则内黄之口可塞;不足以受之,则梁村之口可以止;两不能相夺,则各因其自流以待之」

  绍圣初,入为吏部尚书,上疏乞依元丰诏,定北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