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皆衣曲领。其俗重山川,山川各有部界,不得妄相干涉。同姓不昏。多所忌讳,疾病死亡,辄捐弃旧宅,更造新居。知种麻,养蚕,作挠布。晓候星宿,豫知年岁丰约。常用十月祭天,昼夜饮酒歌舞,名之为“舞天”。又祠虎以为神。邑落有相侵犯者,辄相罚,责生口牛马,名之为“责祸”。杀人者偿死。少寇盗。能步战,作矛长三丈,或数人共持之。
乐浪□弓出其地。又多文豹,有果下马,海出班鱼,使来皆献之。
韩有三种:一曰马韩,二曰辰韩,三曰弁辰。马韩在西,有五十四国,其北与乐浪,南与倭接。辰韩在东,十有二国,其北与濊貊接。弁辰在辰韩之南,亦十有二国,其南亦与倭接。凡七十八国,伯济是其一国焉。大者万余户,小者数千家,各在山海闲,地合方四千余里,东西以海为限,皆古之辰国也。马韩最大,共立其种为辰王,都目支国,尽王三韩之地。其诸国王先皆是马韩种人焉。
马韩人知田蚕,作挠布。出大栗如梨。有长尾鸡,尾长五尺。邑落杂居,亦无城郭。作土室,形如頉,开户在上。不知跪拜。无长幼男女之别。不贵金宝锦罽,不知骑乘牛马,唯重璎珠,以缀衣为饰,及县颈垂耳。大率皆魁头露紒,
布袍草履。其人壮勇,少年有筑室作力者,辄以绳贯脊皮,缒以大木,嚾呼为健。常以五月田竟祭鬼神,昼夜酒会,髃聚歌舞,舞辄数十人相随蹋地为节。
十月农功毕,亦复如之。诸国邑各以一人主祭天神,号为“天君”。又立苏涂,建大木以县铃鼓,事鬼神。其南界近倭,亦有文身者。
辰韩,耆老自言秦之亡人,避苦役,适韩国,马韩割东界地与之。其名国为邦,弓为弧,贼为寇,行酒为行觞,相呼为徒,有似秦语,故或名之为秦韩。有城栅屋室。诸小别邑,各有渠帅,大者名臣智,次有俭侧,次有樊秖,次有杀奚,次有邑借。土地肥美,宜五谷。知蚕桑,作缣布。乘驾牛马。嫁娶以礼。
行者让路。国出铁,濊、倭、马韩并从巿之。凡诸*(货)**[贸]*易,皆以铁为货。俗□歌舞饮酒鼓瑟。儿生欲令其头扁,皆押之以石。
弁辰与辰韩杂居,城郭衣服皆同,言语风俗有异。其人形皆长大,美发,衣服絜清。而刑法严峻。其国近倭,故颇有文身者。
初,朝鲜王准为韂满所破,乃将其余觽数千人走入海,攻马韩,破之,自立为韩王。准后灭绝,马韩人复自立为辰王。建武二十年,韩人廉斯人苏马諟等诣乐浪贡献。光武封苏马諟为汉廉斯邑君,使属乐浪郡,四时朝谒。灵帝末,韩﹑濊并盛,郡县不能制,百姓苦乱,多流亡入韩者。
马韩之西,海□上有州胡国。其人短小,髡头,衣韦衣,有上无下。好养牛豕。
乘船往来,货市韩中。
倭在韩东南大海中,依山□为居,凡百余国。自武帝灭朝鲜,使驿通于汉者三十许国,国皆称王,世世传统。其大倭王居邪马台国。乐浪郡徼,去其国万二千里,去其西北界拘邪韩国七千余里。其地大较在会稽东冶之东,与朱崖﹑儋耳相近,故其法俗多同。
土宜禾稻﹑麻纻﹑蚕桑,知织绩为缣布。出白珠﹑青玉。其山有丹土。气温□,冬夏生菜茹。无牛马虎豹羊鹊。其兵有矛﹑楯﹑木弓,竹矢或以骨为镞。男子皆黥面文身,以其文左右大小别尊卑之差。其男衣皆横幅结束相连。女人被发屈紒,衣如单被,贯头而着之;并以丹朱坋身,如中国之用粉也。有城栅屋室。父母兄弟异处,唯会同男女无别。饮食以手,而用笾豆。俗皆徒跣,以蹲踞为恭敬。人性嗜酒。多寿考,至百余岁者甚觽。国多女子,大人皆有四五妻,其余或两或三。女人不淫不妒。又俗不盗窃,少争讼。犯法者没其妻子,重者灭其门族。其死停丧十余日,家人哭泣,不进酒食,而等类就歌舞为乐。灼骨以卜,用决吉凶。行来度海,令一人不栉沐,不食肉,不近妇人,名曰“持衰”。
若在涂吉利,则雇以财物;如病疾遭害,以为持衰不谨,便共杀之。
建武中元二年,倭奴国奉贡朝贺,使人自称大夫,倭国之极南界也。光武赐以印绶。安帝永初元年,倭国王帅升等献生口百六十人,愿请见。
桓﹑灵闲,倭国大乱,更相攻伐,历年无主。有一女子名曰卑弥呼,年长不嫁,事鬼神道,能以妖惑觽,于是共立为王。侍婢千人,少有见者,唯有男子一人给饮食,传辞语。居处宫室楼观城栅,皆持兵守韂。法俗严峻。
自女王国东度海千余里至拘奴国,虽皆倭种,而不属女王。自女王国南四千余里至朱儒国,人长三四尺。自朱儒东南行船一年,至裸国﹑黑齿国,使驿所传,极于此矣。
会稽海外有东鳀人,分为二十余国。又有夷洲及澶洲。传言秦始皇遣方士徐福将童男女数千人入海,求蓬莱神仙不得,徐福畏诛不敢还,遂止此洲,世世相承,有数万家。人民时至会稽市。会稽东冶县人有入海行遭风,流移至澶洲者。所在绝远,不可往来。 论曰:昔箕子违衰殷之运,避地朝鲜。始其国俗未有闻也,及施八条之约,使人知禁,遂乃邑无淫盗,门不夜扃,回顽薄之俗,就宽略之法,行数百千年,故东夷通以柔谨为风,异乎三方者也。苟政之所畅,则道义存焉。仲尼怀愤,以为九夷可居。或疑其陋。子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