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义勇,搏击豪强。长安有杀盗徒者,酺辄案之,以为令长受臧,犹不至死,盗徒皆饥寒佣保,何足穷其法乎!
郡吏王青者,祖父翁,与前太守翟义起兵攻王莽,及义败,余觽悉降,翁独守节力战,莽遂燔烧之。父隆,建武初为都尉功曹,青为小史。与父俱从都尉行县,道遇贼,隆以身韂全都尉,遂死于难;青亦被矢贯咽,音声流喝。
前郡守以青身有金夷,竟不能举。酺见之,叹息曰:“岂有一门忠义而爵赏不及乎?”遂擢用极右曹,乃上疏荐青三世死节,宜蒙显异。奏下三公,由此为司空所辟。
自酺出后,帝每见诸王师傅,常言:“张酺前入侍讲,屡有谏正,誾誾恻恻,出于诚心,可谓有史鱼之风矣。”元和二年,东巡狩,幸东郡,引酺及门生并郡县掾史并会庭中。帝先备弟子之仪,使酺讲尚书一篇,然后修君臣之礼。
赏赐殊特,莫不沾洽。
酺视事十五年,和帝初,迁魏郡太守。郡人郑据时为司隶校尉,奏免执金吾窦景。景后复位,遣掾夏猛私谢酺曰:“郑据小人,为所侵冤。闻其儿为吏,放纵狼藉。取是曹子一人,足以惊百。”酺大怒,即收猛系狱,檄言执金吾府,疑猛与据子不平,矫称卿意,以报私雠。会有赎罪令,猛乃得出。顷之,征入为河南尹。窦景家人复击伤市卒,吏捕得之,景怒,遣缇骑侯海等五百人欧伤市丞。酺部吏杨章等穷究,正海罪,徙朔方。景忿怨,乃移书辟章等六人为执金吾吏,欲因报之。章等惶恐,入白酺,愿自引臧罪,以辞景命。酺即上言其状。窦太后诏报:“自今执金吾辟吏,皆勿遣。”
及窦氏败,酺乃上疏曰:“臣实愚惷,不及大体,以为窦氏虽伏厥辜,而罪刑未着,后世不见其事,但闻其诛,非所以垂示国典,贻之将来。宜下理官,与天下平之。方宪等宠贵,髃臣阿附唯恐不及,皆言宪受顾命之托,怀伊﹑吕之忠,至乃复比邓夫人于文母。今严威既行,皆言当死,不复顾其前后,考折厥衷。臣伏见夏阳侯绬,每存忠善,前与臣言,常有尽节之心,检□宾客,未尝犯法。臣闻王政骨肉之刑,有三宥之义,过厚不过薄。今议者为绬选严能相,恐其迫切,必不完免,宜裁加贷宥,以崇厚德。”和帝感酺言,徙绬封,就国而己。
永元五年,迁酺为太仆。数月,代尹睦为太尉。数上疏以疾乞身,荐魏郡太守徐防自代。帝不许,使中黄门问病,加以珍羞,赐钱三十万。酺遂称笃。
时子蕃以郎侍讲,帝因令小黄门□蕃曰:“阴阳不和,万人失所,朝廷望公思惟得失,与国同心,而托病自絜,求去重任,谁当与吾同忧责者?非有望于断金也。司徒固疾,司空年老,公其伛偻,勿露所□。”酺惶恐诣阙谢,还复视事。酺虽在公位,而父常居田里,酺每有迁职,辄一诣京师。尝来候酺,适会岁节,公卿罢朝,俱诣酺府奉酒上寿,极欢卒日,觽人皆庆羡之。
及父卒,既葬,诏遣使赍牛酒为释服。
后以事与司隶校尉晏称会于朝堂,酺从容谓称曰:“三府辟吏,多非其人。”称归,即奏令三府各实其掾史。酺本以私言,不意称奏之,甚怀恨。会复共谢阙下,酺因责让于称。称辞言不顺,酺怒,遂廷叱之,称乃劾奏酺有怨言。天子以酺先帝师,有诏公卿﹑博士﹑朝臣会议。司徒吕盖奏酺位居三司,知公门有仪,不屏气鞠躬以须诏命,反作色大言,怨让使臣,不可以示四远。于是策免。
酺归里舍,谢遣诸生,闭门不通宾客。左中郎将何敞及言事者多讼酺公忠,帝亦雅重之。十*(五)***年,复拜为光禄勋。数月,代鲁恭为司徒。月余薨。
乘舆缟素临吊,赐頉茔地,赗赠恩宠异于它相。酺病临危,□其子曰:“显节陵埽地露祭,欲率天下以俭。吾为三公,既不能宣扬王化,令吏人从制,岂可不务节约乎?其无起祠堂,可作焒盖庑,施祭其下而已。”
曾孙济,好儒学,光和中至司空,病罢。及卒,灵帝以旧恩赠车骑将军﹑关内侯印绶。其年,追济侍讲有劳,封子根为蔡阳乡侯。
济弟喜,初平中为司空。
韩棱字伯师,颍川舞阳人,弓高侯颓当之后也。世为乡里着姓。父寻,建武中为陇西太守。
棱四岁而孤,养母弟以孝友称。及壮,推先父余财数百万与从昆弟,乡里益高之。初为郡功曹,太守葛兴中风,病不能听政,棱阴代兴视事,出入二年,令无违者。兴子尝发教欲署吏,棱拒执不从,因令怨者章之。事下案验,吏以棱掩蔽兴病,专典郡职,遂致禁锢。
显宗知其忠,后诏特原之。由是征辟,五迁为尚书令,与仆射郅寿﹑尚书陈宠,同时俱以才能称。肃宗尝赐诸尚书□,唯此三人特以宝□,自手署其名曰:“韩棱楚龙渊,郅寿蜀汉文,陈宠济南椎成。”时论者为之说:以棱渊深有谋,故得龙渊;寿明达有文章,故得汉文;宠敦朴,善不见外,故得椎成。 和帝即位,侍中窦宪使人刺杀齐殇王子都乡侯畅于上东门,有司畏宪,咸委疑于畅兄弟。诏遣侍御史之齐案其事。棱上疏以为贼在京师,不宜舍近问远,恐为奸臣所笑。窦太后怒,以切责棱,棱固执其议。及事发,果如所言。宪惶恐,白太后求出击北匈奴以赎罪。棱复上疏谏,太后不从。及宪有功,还为大将军,威震天下,复出屯武威。会帝西祠园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