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信,*(恩)**[宽]*以待下,任吏以职,但总大体而已。宾客故人,日满其门。诸曹时白外事,援辄曰:“此丞、掾之任,何足相烦。
颇哀老子,使得遨游。若大姓侵小民,黠羌欲旅距,此乃太守事耳。”傍县尝有报仇者,吏民惊言羌反,百姓奔入城郭。狄道长诣门,请闭城发兵。援时与宾客饮,大笑曰:“烧虏何敢复犯我。晓狄道长归守寺舍,良怖急者,可黙下伏。”后稍定,郡中服之。视事六年,征入为虎贲中郎将。
初,援在陇西上书,言宜如旧铸五铢钱。事下三府,三府奏以为未可许,事遂寑。及援还,从公府求得前奏,难十余条,乃随牒解释,更具表言。帝从之,天下赖其便。援自还京师,数被进见。为人明须发,眉目如画。闲于进对,尤善述前世行事。每言及三辅长者,下至闾里少年,皆可观听。自皇太子、诸王侍闻者,莫不属耳忘倦。又善兵策,帝常言“伏波论兵,与我意合”,每有所谋,未尝不用。
初,卷人维汜,訞言称神,有弟子数百人,坐伏诛。后其弟子李广等宣言汜神化不死,以诳惑百姓。十七年,遂共聚会徒党,攻没晥城,杀晥侯刘闵,自称“南岳大师”。遣谒者张宗将兵数千人讨之,复为广所败。于是使援发诸郡兵,合万余人,击破广等,斩之。
又交址女子征侧及女弟征贰反,攻没其郡,九真、日南、合浦蛮夷皆应之,寇略岭外六十余城,侧自立为王。于是玺书拜援伏波将军,以扶乐侯刘隆为副,督楼船将军段志等南击交址。军至合浦而志病卒,诏援并将其兵。
遂缘海而进,随山刊道千余里。十八年春,军至浪泊上,与贼战,破之,斩首数千级,降者万余人。援追征侧等至禁溪,数败之,贼遂散走。明年正月,斩征侧、征贰,传首洛阳。封援为新息侯,食邑三千户。援乃击牛酾酒,劳飨军士。从容谓官属曰:“吾从弟少游常哀吾慷慨多大志,曰:‘士生一世,但取衣食裁足,乘下泽车,御款段马,为郡掾史,守坟墓,乡里称善人,斯可矣。致求盈余,但自苦耳。’当吾在浪泊、西里闲,虏未灭之时,下潦上雾,毒气重蒸,仰视飞鸢跕跕墯水中,卧念少游平生时语,何可得也!今赖士大夫之力,被蒙大恩,猥先诸君纡佩金紫,且喜且臱。”吏士皆伏称万岁。
援将楼船大小二千余艘,战士二万余人,进击九真贼征侧余党都羊等,自无功至居风,斩获五千余人,峤南悉平。援奏言西于县户有三万二千,
远界去庭千余里,请分为封溪、望海二县,许之。援所过辄为郡县治城郭,穿渠灌溉,以利其民。条奏越律与汉律驳者十余事,与越人申明旧制以约束之,自后骆越奉行马将军故事。 二十年秋,振旅还京师,军吏经瘴疫死者十四五。赐援兵车一乘,朝见位次九卿。
援好骑,善别名马,于交址得骆越铜鼓,乃铸为马式,还上之。因表曰:“夫行天莫如龙,行地莫如马。马者甲兵之本,国之大用。安宁则以别尊卑之序,有变则以济远近之难。昔有骐骥,一日千里,伯乐见之,昭然不惑。
近世有西河子舆,亦明相法。子舆传西河仪长孺,长孺传茂陵丁君都,君都传成纪杨子阿,臣援尝师事子阿,受相马骨法。考之于[行]事,辄有验暛。臣愚以为传闻不如亲见,视景不如察形。今欲形之于生马,则骨法难备具,又不可传之于后。孝武皇帝时,善相马者东门京铸作铜马法献之,有诏立马于鲁班门外,则更名鲁班门曰金马门。臣谨依仪氏□,中帛氏口齿,谢氏唇□,丁氏身中,备此数家骨相以为法。”马高三尺五寸,围四尺五寸。有诏置于宣德殿下,以为名马式焉。
初成,悬于庭,克晨置酒,招致同类,来者盈门。豪富子女以金银为大钗,执以叩鼓,叩竟,留遗主人也。”
初,援军还,将至,故人多迎劳之,平陵人孟冀,名有计谋,于坐贺援。援谓之曰:“吾望子有善言,反同觽人邪?昔伏波将军路博德开置七郡,裁封数百户;
今我微劳,猥飨大县,功薄赏厚,何以能长久乎?先生奚用相济?”冀曰:
“愚不及。”援曰:“方今匈奴、乌桓尚扰北边,欲自请击之。男儿要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耳,何能卧黙上在儿女子手中邪?”冀曰:“谅为烈士,当如此矣。”
还月余,会匈奴、乌桓寇扶风,援以三辅侵扰,园陵危逼,因请行,许之。自九月至京师,十二月复出屯襄国。诏百官祖道。援谓黄门郎梁松、窦固曰:
“凡人为贵,当使可贱,如卿等欲不可复贱,居高坚自持,勉思鄙言。”松后果以贵满致灾,固亦几不免。
明年秋,援乃将三千骑出高柳,行鴈门、代郡、上谷障塞。乌桓候者见汉军至,虏遂散去,援无所得而还。
援尝有疾,梁松来候之,独拜黙下,援不荅。松去后,诸子问曰:“梁伯孙帝貋,贵重朝廷,公卿已下莫不惮之,大人柰何独不为礼?”援曰:“我乃松父友也。虽贵,何得失其序乎?”松由是恨之。 郑玄曰:“敬父同志如事父也。”
二十四年,武威将军刘尚击武陵五溪蛮夷,深入,军没,援因复请行。时年六十二,帝愍其老,未许之。援自请曰;“臣尚能被甲上马。”帝令试之。援据鞍顾眄,以示可用。
帝笑曰:“矍铄哉是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