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通直常侍,寻领东观祭酒。灵鞠曰:“人居官愿数迁,使我终身爲祭酒不恨也。”永明二年,领骁骑将军。灵鞠不乐武位,谓人曰:“我应还东掘顾荣冢。江南地方数千里,士子风流皆出此中。顾荣忽引诸伧辈度,妨我辈涂辙,死有馀罪。”
  灵鞠好饮酒,臧否人物,在沈深座,见王俭诗,深曰 :“王令文章大进。”灵鞠曰:“何如我未进时。”此言达俭。灵鞠宋时文名甚盛,入齐颇减,蓬发弛纵无形仪,不事家业。王俭谓人曰:“丘公仕宦不进,才亦退矣。”位长沙王车骑长史,卒。着江左文章录序,起太兴,讫元熙。文集行于时。子迟。迟字希范,八岁便属文 。灵鞠常谓“气骨似我”。黄门郎谢超宗、征士何点并见而异之。在齐,以秀才累迁殿中郎。梁武帝平建邺,引爲骠骑主簿,甚被礼遇。时劝进梁王及殊礼,皆迟文也。及践阼,迁中书郎,待诏文德殿。时帝着连珠,诏群臣继作者数十人,迟文最美。坐事免,乃献责躬诗,上优辞答之。
  后出爲永嘉太守,在郡不称职,爲有司所纠。帝爱其才,寝其奏。天监四年,中军将军临川王宏北侵魏,以爲谘议参军,领记室。时陈伯之在北,与魏军来拒,迟以书喻之,伯之遂降。还拜中书侍郎,迁司空从事中郎,卒官。
  迟辞采丽逸,时有锺嵘着诗评云:“范云婉转清便,如流风回雪。迟点缀映媚,似落花依草。虽取贱文通,而秀于敬子。”其见称如此。
  仲孚字公信,灵鞠从孙也。少好学,读书常以中宵锺鸣爲限。灵鞠尝称爲千里驹也。齐永明初,爲国子生 。王俭曰 :“东南之美,复见丘生。”举高第,未调,还乡里。家贫,乃结群盗爲之计,劫掠三吴。仲孚聪明有智略,群盗畏服,所行皆果,故亦不发。爲于湖令,有能名,太守吕文显当时幸臣,陵诋属县,仲孚独不爲屈。
  明帝即位,爲曲阿令,会稽太守王敬则反,乘朝廷不备,反问至而前锋已届曲阿。仲孚凿长冈埭,泻渎水,以阻其路。敬则军至,遇渎涸,果顿兵不得进,遂败。仲孚以拒守功,迁山阴令,居职甚有声称。百姓谣曰:“二傅、沈、刘,不如一丘。”前世傅琰父子、沈宪、刘玄明相继宰山阴,并有政绩,言仲孚皆过之。齐末政乱,颇有赃贿,爲有司所举,将见收,窃逃还都,会赦不问。
  梁武帝践阼,复爲山阴令。仲孚长于拨烦,善适权变,吏人敬服,号称神明,政爲天下第一。后爲卫尉卿,恩任甚厚。初起双阙,以仲孚领大匠,累迁豫章内史,在郡更励清节。顷之卒,赠给事黄门侍郎。丧将还,豫章老幼号哭攀送,车轮不得前。仲孚爲左丞,撰皇典二十卷,南宫故事百卷,又撰尚书具事杂仪行于世。
  檀超字悦祖,高平金乡人也。祖嶷之字弘宗,宋南琅邪太 守。父道彪字万寿,位正员郎。超少好文学,放诞任气,解褐州西曹。萧惠开爲别驾,超便抗礼。惠开自以地位居前,稍相陵辱,而超举动啸傲,不以地势推之,张目谓曰:“我与卿俱是国家微贱时外戚耳,何足以一爵高人!”萧太后,惠开之祖姑,长沙景王妃,超祖姑也,故超以此议之。惠开欣然,更爲刎颈之交。
  后位国子博士,兼左丞。超嗜酒,好谈咏,自比晋郗超,言高平有二超,又谓人曰:“犹觉我爲优也。”齐高帝赏爱之,后爲司徒右长史。
  建元二年,初置史官,以超与骠骑记室江淹掌史职,上表立条例:开元纪号,不取宋年;封爵各详本传,无假年表。又制着十志,多爲左仆射王俭所不同。既与物多忤,史功未就,徙交州,于路见杀。江淹撰成之,犹不备也。
  时有豫章熊襄着齐典,上起十代,其序云:“尚书尧典谓之虞书,则附所述通谓之齐书,名爲河洛金匮。”
  又有吴迈远者,好爲篇章,宋明帝闻而召之 。及见曰 :“此人连绝之外,无所复有。”迈远好自夸而蚩鄙他人,每作诗,得称意语,辄掷地呼曰:“曹子建何足数哉!”超闻而笑曰:“昔刘季绪才不逮于作者,而好抵诃人文章。季绪琐琐,焉足道哉,至于迈远,何爲者乎。”
  超叔父道鸾字万安,位国子博士、永嘉太守,亦有文学,撰续晋阳秋二十卷。
  卞彬字士蔚,济阴冤句人也。祖嗣之,中领军。父延之,弱冠爲上虞令,有刚气。会稽太守孟顗以令长裁之,积不能容,脱帻投地曰:“我所以屈卿者,政爲此帻耳。今已投之卿矣。卿以一世勋门,而傲天下国士。”拂衣而去。
  彬险拔有才,而与物多忤。齐高帝辅政,袁粲、刘彦节、 王蕴等皆不同,而沈攸之又称兵反。粲、蕴虽败,攸之尚存。彬意犹以高帝事无所成,乃谓帝曰:“比闻谣云‘可怜可念尸着服,孝子不在日代哭,列管暂鸣死灭族’。公颇闻不 ?”时蕴居父忧,与粲同死,故云“尸着服”也。“服”者,衣也。”孝子不在日代哭”者,褚字也 。彬谓沈攸之得志,褚彦回当败,故言哭也。列管谓萧也。高帝不悦,及彬退,曰:“彬自作此。”后常于东府谒高帝,高帝时爲齐王。彬曰:“殿下即东宫爲府,则以青溪爲鸿沟,鸿沟以东爲齐,以西爲宋。”仍咏诗云:“谁谓宋远,跂予望之。”遂大忤旨,因此摈废数年,不得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