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元年,为侍中,会大举北侵,以侃为冠军将军,监作 寒山堰事。堰立,侃劝元帅贞阳侯明乘水攻彭城,不见纳。既而魏援大至,侃频言乘其远来可击,旦日又劝出战,并不从。侃乃率所领顿堰上。及F军败,侃结阵徐还。
  二年,复为都官尚书。侯景反,攻陷历阳,帝问侃讨景之策。侃求以二千人急据采石,令邵陵王袭取寿春,使景进不得前,退失巢窟,乌合之F,自然瓦解。议者谓景未敢便逼都,遂寝其策。令王质往。侃曰:“今兹败矣。”乃令侃率千馀骑顿望国门。景至新林,追侃入副宣城王都督城内诸军事。
  时景既卒至,百姓竞入,公私混乱,无复次序。侃乃区分防拟,皆以宗室间之。军人争入武库,自取器甲,所司不能禁,侃命斩数人方得止。是时梁兴四十七年,境内无事,公卿在位,及闾里士大夫莫见兵甲。贼至卒迫,公私骇震。时宿将已尽,后进少年并出在外,城中唯有侃及柳津、韦黯。津年老且疾,黯懦而无谋,军旅指撝,一决于侃,胆力俱壮,简文深仗之。
  及贼逼城,F皆凶惧,侃蕹频猛馍涫椋啤吧哿辍⑽鞑?侯已至近路”,F乃少安。贼攻东掖门,纵火甚盛。侃以水沃灭火,射杀数人,贼乃退。加侍中、军师将军。有诏送金五千两、银万两、绢万匹赐战士。侃辞不受,部曲千馀人并私加赏赉。
  贼为尖顶木驴攻城,矢石所不能制。侃作雉尾炬,施铁镞,以油灌之,掷驴上焚之俄尽。贼又东西起二土山以临城,城中震骇。侃命为地道,潜引其土山,不能立。贼又作登城楼车,高十馀丈,欲临射城中。侃曰:“车高堑虚,彼来必倒,可卧而观之。”及车动果倒,F皆服焉。
  贼既频攻不捷,乃筑长围。朱异、张绾议出击之。帝以问侃,侃曰:“不可,贼多日攻城,既不能下,故立长围,欲引城中降者耳。今击之,出人若少,不足破贼;若多,则一旦失 利,门隘桥小,必大致挫衄。”不从,遂使千余人出战。未及交锋,望风退走,果以争桥赴水,死者太半。
  初,侃长子鷟为景所获,执来城下示侃。侃谓曰:“我倾宗报主,犹恨不足,岂复计此一子。幸早杀之。”数日复持来,侃谓鷟曰:“久以汝为死,犹在邪?吾以身许国,誓死行阵,终不以尔而生进退。”因引弓射之。贼以其忠义,亦弗之害。
  景遣仪同傅士哲呼侃与语,曰:“侯王远来问讯天子,何为闭拒不时进纳?尚书国家大臣,宜S朝廷。”侃曰:“侯将军奔亡之后,归命国家,重镇方城,悬相任寄,何所患苦,忽致称兵,岂有人臣而至于此。吾不能妄受浮说,开门揖盗。”士哲曰:“在北之日,久挹风猷,愿去戎服,得一相见。”侃为免胄,士哲瞻望久之而去,其为北人所钦慕如此。
  后大雨,城内土山崩,贼乘之垂入,苦战不能禁。侃乃令多掷火,为火城以断其路,徐于城内筑城,贼不能进。寻以疾卒于城内,赠侍中、护军将军。子球嗣。
  侃少雄勇,膂力绝人,所用弓至二十石,马上用六石弓。尝于兖州尧庙蹋壁,直上至五寻,横行得七c羟庞惺耍?长八尺,大十围。侃执以相击,悉皆破碎。性豪侈,善音律,自造采莲、棹歌两曲,甚有新致。姬妾列侍,穷极奢靡。有弹筝人陆太喜着鹿角爪,长七寸。舞人张净琬腰围一尺六寸,时人咸推能掌上舞。又有孙荆玉能反腰帖地,衔得席上玉簪。敕赉歌人王娥儿,东宫亦赉歌者屈偶之,并妙尽奇曲,一时无对。初赴衡州,于两艖滏起三间通梁水斋,饰以珠玉,加之锦缋,盛设帷屏,列女乐。乘潮解缆,临波置酒,缘塘傍水,观者填咽。大同中,魏使阳斐与侃在北尝同学,有诏命侃延斐同宴。宾客三百馀人,食器皆金玉杂宝,奏三部女乐。至夕,侍婢百余人俱执金花烛。侃不饮酒而好宾游,终日献酬,同其醉醒。
  性宽厚,有器局。尝南还至涟口置酒,有客张孺才者,醉于船中失火,延烧七十馀艘,所燔金帛不可胜数。侃闻聊不挂意,命酒不辍。孺才惭惧自逃,侃慰喻使还,待之如旧。
  第三子从字子鹏,随侃台内,城陷,窜于阳平。侯景以其妹为小妻,呼还待之甚厚,以为库真都督。及景败,从密图之,乃随其东走。景于松江战败,惟馀三舸,下海欲向蒙山。会景昼寝,从语海师:“此中何处有蒙山,汝但听我处分。”遂直向京口,至胡豆洲,景觉,大惊。问岸上,云“郭元建犹在广陵”。景大喜,将依之。从拔刀叱海师使向京口。从与王元礼、谢答仁弟葳蕤,并景之昵也,三人谓景曰:“我等为王百战百胜,自谓无敌,卒至于此,岂非天乎。今就王乞头以取富贵。”景欲透水,从抽刀斫之。景乃走入船中,以小刀抉船 。从以呷氪躺敝>捌蜕渌鞒涝诒鸫谵ㄒ跃懊僦队诰?口。
  元帝以从为青州刺史,封昌国县侯,又领东阳太守。征陆纳,加散骑常侍,除西晋州刺史。破郭元建于东关,迁东晋州刺史。承圣三年,西魏围江陵,从赴援不及。从王僧愔征萧勃于岭表,闻僧辩败,乃还,为侯瑱所破,遇害,年二十八。
  羊鸦仁字孝穆,泰山钜平人也。少骁勇,仕郡为主簿。并通中,率兄弟自魏归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