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应对,他日醉醒乃见。帝尝问以诸子才能,延之曰:“竣得臣笔,测得臣文,啜得臣义,跃得臣酒。”何尚之嘲曰:“谁得卿狂?”答曰:“其狂不可及。”尚之为侍中在直,延之以醉诣焉 。尚之望见便阳眠,延之发帘熟视曰:“朽木难雕。”尚之谓左右曰:“此人醉甚可畏。”闲居无事,为庭诰之文以训子弟。
  刘湛诛后,起延之为始兴王浚后军谘议参军、御史中丞。在任从容,无所举奏。迁国子祭酒、司徒左长史。何尚之素与延之狎,书与王球曰:“延之有后命,教府无复光晖。”坐S 买人田不肯还直,尚书左丞荀赤松奏之曰:“求田问舍,前贤所鄙。延之唯利是视,轻冒陈闻,依傍诏恩,抵捍馀直,垂及周年,犹不毕了。昧利苟得,无所顾忌。延之昔坐事屏斥,复蒙抽进,而曾不悛革,怨诽无已。交游闒茸,沈迷曲,横兴讥谤,诋毁朝士。仰窃过荣,增愤薄之性,私恃顾眄,成强梁之心。外示寡求,内怀奔竞,干禄祈迁,不知极已。预宴班觞,肆詈上席。山海容含,每存遵养。爱兼雕虫,未忍遐弃。而骄放不节,日月弥甚。臣闻声问过情,孟轲所耻,况声非外来,问由己出。虽心智薄劣,而高自比拟,客气虚张,曾无愧畏。岂可复弼亮五教,增耀台阶。请以延之讼田不实,妄干天听,以强陵弱,免所居官。”诏可。后为秘书监,光禄勋,太常。时沙门释慧琳以才学为文帝所赏,朝廷政事多与之谋,遂士庶归仰。上每引见,常升独榻,延之甚疾焉。因醉白上曰:“昔同子参乘,袁丝正色。此三台之坐,岂可使刑余居之。”上变色。
  延之性既褊激,兼有酒过,肆意直言,曾无回隐,故论者多不与之,谓之T彪。居身俭约,不营财利,布衣蔬食,独酌郊野。当其为适,傍若无人。三十年,致事。
  元凶弑立,以为光禄大夫。长子竣为孝武南中郎谘议参军。及义师入讨,竣定密谋,兼造书檄。劭召延之示以檄文,问曰:“此笔谁造?”延之曰:“竣之笔也。”又问:“何以知之?”曰:“竣笔体,臣不容不识。”劭又曰:“言辞何至乃尔?”延之曰:“竣尚不顾老臣,何能为陛下。”劭意乃释,由是得免。
  孝武登阼,以为金紫光禄大夫,领湘东王师。尝与何偃同从上南郊,偃于路中遥呼延之曰:“T公!”延之以其轻脱,怪之,答曰:“身非三公之公,又非田舍之公,又非君家阿公, 何以见呼为公?”偃羞而退。
  竣既贵重,权倾一朝,凡所资供,延之一无所受。器服不改,宅宇如旧,常乘羸牛车,逢竣卤簿,即屏住道侧。又好骑马遨游里巷,遇知旧辄据鞍索酒,得必倾尽,欣然自得。尝语竣曰:“平生不喜见要人,今不幸见汝。”见竣起宅,谓曰:“善为之,无令后人笑汝拙也。”表解师职,加给亲信二十人。尝早候竣,遇宾客盈门,竣方卧不起,延之怒曰:“恭敬撙节,福之基也。骄佷傲慢,祸之始也。况出粪土之中,而升云霞之上,傲不可长,其能久乎。”
  延之有爱姬,非姬食不饱,寝不安。姬凭宠,尝荡延之坠床致损,竣杀之。延之痛惜甚至,常坐灵上哭曰:“贵人杀汝,非我杀汝。”以冬日临哭,忽见妾排屏风以压延之,延之惧坠地,因病。孝建三年卒,年七十三。赠特进,諡曰宪子。
  延之与陈郡谢灵运俱以辞采齐名,而迟速县绝。文帝尝各敕拟乐府北上篇,延之受诏便成,灵运久之乃就。延之尝问鲍照己与灵运优劣,照曰:“谢五言如初发芙蓉,自然可爱。君诗若铺锦列绣,亦雕缋满眼。”延之每薄汤惠休诗,谓人曰:“惠休制作,委巷中歌谣耳,方当误后生。”是时议者以延之、灵运自潘岳、陆机之后,文士莫及,江右称潘、陆,江左称T、谢焉。 竣字士逊,延之长子也。早有文义,为宋孝武帝抚军主簿,甚被嘉遇,竣亦尽心补益。元嘉中,上不欲诸王各立朋党,将召竣补尚书郎。江湛以为在府有称,不宜回改,乃止。随府转安北、镇军、北中郎府主簿。
  初,沙门释僧含精有学义,谓竣曰:“贫道常见谶记,当有真人应符,名称次第,属在殿下。”后竣在彭城,尝于亲人叙之,言遂宣布,闻于文帝。时元凶巫蛊事已发,故上不加推 案。
  孝武镇寻阳,迁南中郎记室。三十年春,以父延之致仕,固求解职,赐假未发,而文帝崩问至,孝武举兵入讨,转谘议参军,领录事,任总内外,并造檄书。孝武发寻阳,便有疾,自沈庆之以下并不堪相见,唯竣出入卧内,断决军机。时孝武屡经危笃,不任谘禀,凡厥F务,竣皆专断施行。
  孝武践阼,历侍中、左卫将军,封建城县侯。孝建元年,转吏部尚书,领骁骑将军,留心选举,自强不息。任遇既隆,奏无不可。后谢庄代竣领选,意多不行。竣容貌严毅;庄风姿甚美,宾客喧诉,常欢笑答之。人言T竣瞋而与人官,谢庄笑而不与人官。
  南郡王义宣、臧质等反,以竣兼领右将军。义宣、质诸子藏匿建康、秣陵、湖熟、江宁县界,孝武大怒,免丹阳尹褚湛之官,收四县官长,以竣为丹阳尹,加散骑常侍。
  先是,竣未有子,而大司马江夏王义恭诸子为元凶所杀,至是各#男,上自为制名,名义恭子为伯禽,以比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