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笔立就,其文甚美。神武大悦,即署相府主簿,专典文笔。又能通鲜卑语,兼宣传号令,当烦剧之任,大见赏重。赐妻韦氏,既士人子女,又兼色貌,时人荣之。

  文襄初欲之鄴总知朝政,神武以其年少,未许。搴为致言,乃果行。恃此,自乞特进,文襄但加散骑常侍。时大括人为军士,逃隐者,身及主人、三长、守、令罪以大辟,没其家。于是所获甚众,搴之计也。

  搴学浅行薄,邢邵尝谓曰:「须更读书。」搴曰:「我精骑三千,足敌君嬴座数万。」搴少时与温子升齐名,尝谓子升:「卿文何如我?」子升谦曰:「不如卿。」搴要其为誓。子升笑曰:「但知劣于卿便是,何劳旦旦?」搴怅然曰:「卿不为誓,事可知矣!」搴常服棘刺丸,李谐调之曰:「卿应自足,何假外求?」坐者皆笑。

  司马子如与高季式召搴饮酒,醉甚而卒。神武亲临之曰:「折我右臂。」赠吏部尚书、青州刺史。

  陈元康,字长猷,广宗人也。父终德,魏济阴内史,元康贵,赠度支尚书,谥曰贞。元康颇涉文史,机敏有干用。魏正光中,从李崇北伐,以军功赐爵临清男。普泰中,除主书,累迁司徒高昂记室。初,司马子如、高季式与孙搴剧饮,搴醉死,神武命求好替,子如举魏收。他日,神武谓季式曰:「卿饮杀我孙主簿,魏收作文书,都不称我意。司徒尝道一人谨密,是谁?」委式以元康对,曰:「是能夜暗书快吏也。」召之,一见便授大丞相功曹,内掌机密。善陈事意,不为华藻。迁大行台都官郎,封安平子。军国多务,元康问无不知。神武临行,留元康在后,马上有所号令九十余条,元康屈指数之,尽能记忆。神武甚亲之,曰:「如此人,世间希有,我今得之,乃上天降佐也。」时赵彦深亦知机密,人谓之陈、赵,而元康势居赵前。性又柔谨。神武之伐刘蠡升,天寒雪深,使人举氈,元康于氈下作军书,飒飒运笔,笔不及冻,俄顷数纸。及出,神武目之曰:「此何如孔子邪?」

  神武尝怒文襄,亲加殴蹋,极口肆骂。以告元康,元康俯伏泣下沾地曰:「王教世子过矣!」神武曰:「我性急,瞋阿惠,常如此。」元康大啼曰:「一度为甚,况常然邪!」神武自是为之惩忿。时或恚挞,辄曰:「勿使元康知。」又谓左右曰:「元康用心诚实,必与我兒相抱死。」高仲密之叛,神武知其由崔暹,将杀之。文襄匿暹,为之请,神武曰:「我为尔不杀,然须与苦手。」文襄乃出暹而谓元康曰:「暹若得杖,不须见我。」及暹见神武,将解衣受罚。元康趋入,止伍伯,因历阶升曰:「王方以天下付世子,世子有一崔暹不能免其杖,父子尚尔,况世间人邪?」神武意解:「不由元康,崔暹得一百。」乃舍之。

  文襄入辅,居鄴下,崔暹、崔季舒、崔昂等并被任用,张亮、张徽纂并为神武待遇,然皆出元康下。神武每与元康久语,文襄门外待接之。时人语曰:「三崔二张,不如一康。」左衙将军郭琼以罪死,子妇范阳卢道虔女也,没官。神武启以赐元康为妻。元康地寒,时以为殊赏。元康遂弃故妻李氏,识者非之。元康便辟善理人,而不能平心处物。溺于财利,受纳金制,不可胜纪,责负交易,遍于州郡,为清论所讥。

  从神武于芒山,将战,遗失阵图,元康冒险求得之。西师既败,神武会诸将,议进取策。或以为人马疲瘦,不可远追。元康曰:「两雄交争,岁月已久,今得大捷,便是天授,时不可失,必须乘胜追之。」神武曰:「若遇伏兵,孤何以济?」元康曰:「前沙苑还军,彼尚无伏,今者奔败,何能远谋?舍之必成后患。」神武不从。累迁大行台左丞。及神武疾笃,谓文襄曰:「芒山之战,不用元康言,方贻汝患,以此为恨,死不瞑目。事皆当与元康定也。」

  神武崩,密不发丧,唯元康知之。文襄嗣事,自晋阳将之鄴,令元康预作神武条教数十纸,留付段孝先、赵彦深,在后以次行之。别封昌国县公,以从嘉名。

  侯景反,文襄逼于诸将,欲杀崔暹以谢之。元康谏曰:「今枉杀无辜,亏废刑典,岂直上负天神,何以下安黎庶?晁错前事,愿公慎之。」文襄乃止。高岳讨侯景未克,文襄欲遣潘相乐副之。元康曰:「相乐缓于机变,不如慕容绍宗。且先王有命,称堪敌景。」时绍宗在远,文襄欲召见之,恐其惊叛。元康曰:「绍宗知元康特蒙顾待,新使人来饷金,以致诚款。元康欲安其意,故受之而厚答其书,保无异也。」乃任绍宗,遂破景,赏元康金五十斤。

  王恩政入颍城,诸将攻之不能拔。元康进曰:「公自匡朝政,未有殊功,虽败侯景,本非外贼。今颍城将陷,愿公因而乘之,足以取威定业。」文襄令元康驰驿观之,复命曰:「必可拨。」文襄乃亲征颍川,益发众军,决既至而克之,赏元康金百铤。

  初,魏朝授文襄相国、齐王,诸将皆劝恭膺朝命。元康以为未可。崔暹因间之,荐陆元规为大行台郎,欲分元康权。元康既贪货贿,文襄内渐嫌之,又欲用为中书令,以闲地处之,事未施行。

  属将受魏禅,元康与杨愔、崔季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