跗湮匆眩此岂偶然哉?
山谷云:“诗意无穷,人之才有限。以有限之才,追无穷之意,虽渊明少陵,不能尽也。然不易其意,而造其语,谓之换骨法。规模其意形容之,谓之夺胎法。”
韩退之《答李翱书》,老苏《上欧公书》,最见为文养气妙处。西汉自王褒以下文字,专事词藻,不复简古。而谷永等书,杂引经传,无复己见,而古学远矣。此学者所宜深戒。
《汉高纪》诏令雄健,《孝文纪》诏令温润,去先秦古书不远,后世不能及。至孝武诏令,始事文采,亦浸衰矣。
凡读史,每看一传,先定此人是何色目人:或道义,或才德。大节无亏,人品既定,然后看一传文字如何。全篇文体既已了然,后采摘人事,可为何用,奇词妙语,可以佐笔端者记之。如此读史,庶不空遮眼也。若于此数者之中,只作一事功夫,恐未为尽善耳。此唯室看史法。
东坡三马赞:“振鬣长鸣,万马皆喑。”此皆记不传之妙,学文者能涵泳此等语,自然有入处。
东坡云:“意尽而言止者,天下之至言也。然而言止而意不尽,尤为极致。如《礼记》、《左传》可见。”
石林每夜必延诸子女儿妇列坐说《春秋》。听者不悦曰:“翁又讲说《春秋》邪?”
石林作文,必有格。昭慈上仙,石林入郡中制服,馆于州北空相寺。方致思作慰表间,门人有见之者,方坐,复有谒者至,石林出迎接。案上有一编书,题云:文格十七。启之,乃唐人慰表十三篇,皆当时相类者。
石林凡看文字,采两字以上对句,举子用作赋,入仕用作四六,显达用作制诰。两字议论,举子用作论策,入仕用作长书,显达用作蜃印
陈莹中云:“元丰乙丑,为礼闱检点官。时范淳夫同在院,与淳夫同舍,因语及颜子‘不迁怒,不贰过’。范公言:‘惟伯淳先生能之。’余问曰:‘伯淳谓谁?’范公默然久之,曰:‘君乃不知有程伯淳乎?’余谢曰:‘生长东南,实未知之。’余时年二十九,自是常以寡陋自愧。”
《易》乾卦一阴生为窈螅二阴生为遁。阴,小人象。阴至于二,则二与五相应,是君子与小人相应,而君子则当遁矣。故二阴生,卦则为遁。此沈浚道源云。
齐地有虫类蚯蚓,大者人谓之曲善,擘地以行,呼之声也。孟子所谓:‘吾必以仲子为巨擘者’,即蚯蚓之大者。盖先尝谓蚓,而后充其操。注以为大指,非也。
今之与杨、墨辩者,如追放豚。既入其笠,又从而招之。说者以为{艹立}阑也,非也,香白芷之类异名,豚之所甘,既放之得所,又招之,非善治邪说者也。
秦相桧,自遭施全见刺之后,常独处一阁,虽奴仆,非命不敢辄入。季年违豫三衙,杨存中、成闵、赵密往问疾,召入室中,款语久之。言及近日表勋酒颇佳,表勋,赐酒名也,各赠两器,皆降阶谢复坐。顾无仆从,自携出室,亦见驾驭之术。
税欲外严而内宽,酒欲内严而外宽。
显仁遗诏曰:“东宫有千八百三十万缗,奇数为献,遗世多疵。”文潞公遗张贵妃灯笼锦,事甚暧昧,盖家人之节不谨故尔。文公初不知也,然公安受其谤而不辨,益见文公之容。
释氏但知极高明,而不能道中庸。原其学本于和顺,于道德至理于义则违之,故治国不得。
胡如村言:“嘉桃郧笆糠纾宰相与庶官书启,具衔,前名后押字,外封全写衔,封皮上头乘签子云:‘书上某官’。士人用名纸,有官即不用。吊慰人即用名纸,如见士人。敬之者亦用门状,见常人即以手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