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亦难必成。”生曰:“夫人则吾不知,若老爷固已微示其意矣。”英曰:“老爷曾说过否?”生曰:“也未,但常赞小生之抱负,又叹佳偶之难逢。其意有然,特未宣诸口耳。”英曰:“老爷首肯,夫人焉能外之。倘异日妙事一成,君可忘秀英是个媒婆否?”生曰:“个样媒婆,自然要谢。”说讫,相视而笑。时秀英俏立月下花间,愈觉玉体含光,冰肌着色。风流飘洒,媚态撩人。正值破瓜时节。生已忍耐不得,暗向秀英股里轻轻探来。英曰:“做甚么?”生笑曰:“要的。”英曰:“要甚么?”生曰:“要那里事。”英曰:“甚么叫做那里事?”生指曰:“要尔两腿间的玉瓜儿哩。”英低声曰:“尔忒想,这乃女子们深藏的宝物,岂肯轻易与人。”生笑曰:“到此地位,是谁都难。焉有饿虎见羊,而能弗食否?”说讫,便松其带,便展其裙。英变色曰:“君独马单枪,敢至此奋然搦战,岂谓月阵可攻耶?岂谓花城可夺耶?岂谓玉关可破耶?岂谓金锁可开耶?”生曰:“量力而行之,相时而动,其谁曰不可。”秀英力拒之。生又曰:“月下花间,人不知,鬼不觉,正好我们做事。怎又要作生起来。”英叹曰:“不然,贱妾一芥微躯,岂能自惜。独惜君子读书明理,德比圭璋,立品敦行,以期不朽。倘一旦毫厘之错,遗千古羞。岂不将片刻之欢,自致终身之大累乎。惟幸君子俯纳微言,垂怜薄质。忍所不忍,容所难容。使君为烈烈丈夫,妾亦是贞贞女子可也。”生意少阻,乃置英于膝。解其扣,披其襟。把那白如玉,软如绵的娇乳儿,细细抚摩。温柔滑腻,莫可具状。弄了一会儿,又看一会儿。又笑之惜之一会儿。英不能辞,但含羞慝笑而已。生谓曰:“吾不能早用子,今急而求子,是寡人之过也。虽然子其怨我乎?”英答曰:“服而舍之,何怨之有。”生喟然曰:“鸡肋,鸡肋,吾无奈鸡肋何矣。”乃纵之去。且曰:“莫令小姐知道呵。”英顾笑曰:“我定要说小姐知道,问尔还肯这般否?”生曰:“尔若说时,我定要这般的。”英曰:“尔愿要只是不得。”生曰:“我偏要得。”英曰:“我又道尔不敢来。”生径擒之。英却冷笑一声闪入,门儿呀的掩了。
  回至楼,兰戏之曰:“好个新人,恭喜,恭喜。”兰口即说眼只向秀英裙里窥来。英讶曰:“恭甚么喜?”兰笑曰:“汝与周郎月下佳期。藉花园以为洞房,倚明月以为花烛,假垂杨以为帐。借芳草以为毡。交颈同心,岂非快事。”英笑曰:“小姐未眠,安得说梦。”且矢曰:“予所否者,天必厌之。谓予不信,有如。日。”兰笑曰:“干柴烈火,焉得不燃。天日何干,肯管此事否?”英叹曰:“小婢乃轰轰烈女,周郎乃落落丈夫,野蝶间花未可诬也。”兰曰:“若否,一洗濯耳,何太久为。”英曰:“偶遇周郎,谈及前事,故尔。”兰笑曰:“否,戏之耳无异。”又问曰:“周郎云何?”英曰:“意极殷勤,情极恳挚。不足以言语传也。”兰悒悒为之慨然。时生既纵秀英,踌躇花下。企望小姐,如隔天潢。因诵亵词句云: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又成五古一首云:
  月殿影朦胧,飞身杳难到,
  雾怅重重遮,那见嫦娥貌。
  独立几徘徊,形影自相吊,
  欲诉与桃花,又恐桃花笑。
  须臾,风回露滴,寒气侵人,乃就卧于闲闲轩。春色恼人,耿耿不寐。适次日,有胡姓者慕玉兰,遣媒求婚。意颇殷勤,并具诗文一册,嘱公点定。意盖欲显其才也。王公阅遍,传入与兰。兰知其来意,阅毕,顾谓英曰:“作亦颇佳,然终是剪红拾翠,无甚奇趣。”英曰:“比周郎者若何?”兰微笑曰:“执鞭可矣。”乃搦笔欲批。英曰:“彼好意来,也须赞些好话。”兰曰:“这个自然。”乃书字谜一绝于卷末,传出与王公。公看其批语云:
  十八年来公与侯,凡间独听小虫秋,
  秦淮不见佳人唱,酒肆良朋已半休。
  公读过,竟自废解。又玩数遍,自想曰:“首句是丁固事,次句是欧公事,三句是杜牧事,末句是王仲事。意殆以此四公比胡氏子耶?”乃携以质周生。生阅甫终,遂书松风水月四字于上曰:“这就是小姐的批语了。”公大悟曰:“此谜是这样猜了。”又想曰:“观此批语,其文之有理趣,已略可知。小姐得毋属意于胡否?”乃入而询于兰,兰但问何人晓得批语。公云:周生。兰笑曰:“我固知是他也。”公曰:“胡家子与周郎其才孰愈?”兰曰:“大巫小巫安可比拟。”公正待着想,忽见书案上题有《望江南》一词云:
  和氏璧,弥洁更弥坚。何事楚王终未识,席间待献已多年。埋到欲生烟。
  公见之,知兰素属意于生,而怨己之不纳也。于是意遂决,乃出谓胡媒曰:“小女年幼,未可造舟,汝可为我辞之。”媒诺而去。是晚公谓夫人曰:“我看那周家郎,人物标致,才学非常。欲将他与小姐结个良缘,也慰我两人的素愿。”夫人作色曰:“胡说,我小姐千金贵体,怕没有甚么王孙公子做个阿郎。怎又要这个家奴来,老爷莫不是癫了。”公曰:“汝妇人们,那晓得此事。”夫人曰:“谁不晓得,只是门不当,户不对。一则致辱小姐,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