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因沈、业申意,何其相反乎?故二家之言深得之。
  【校文】
  注「笑而谓曰」「笑」,景宋本及沉本作「哭」。
  【笺疏】
  〔一〕孙志祖读书脞录续编三曰:「陈寿魏志不为王经立传,而附见于夏侯尚传末。朱昭芑史纠讥之。志祖案:寿为司马氏之臣,不能无所回避。其曲笔犹可谅也。宋临川王义庆作世说时,晋室久移,乃于贤媛篇载经母事而曰:『经助魏,不忠于晋。』此何言欤?夫司马氏亦魏臣也。经以身殉国,岂得谓之助魏不忠于晋乎?临川此言,三纲坏矣。」嘉锡案:世说杂采群书,此条出自裴启语林,见御览四百四十。「助魏不忠于晋」,亦用语林本文。裴启晋人,其立言自不得不如此。然云助魏,正是许其以身殉国。云不忠于晋,则其忠于魏可知。微文见意,何损于经?且曰「为子则孝,为臣则忠」,其称经亦至矣。孙氏此言,似正而实未达文义,殆不足取。
  〔二〕魏志夏侯玄传注引晋武帝太始元年诏曰:「故尚书王经,虽身陷法辟,然守志可嘉。门户湮没,意常愍之。其赐经孙郎中。」
  〔三〕文选四十七三国名臣序赞曰:「王经字承宗,李注云:「裴松之曰:『经字彦纬』,今云承宗,盖有二字也。」嘉锡案:今本魏志夏侯尚传注引世语作「字彦伟」,与此同。而文选集注九十四引陆善经李善注皆作「字彦纬」,当从之。
  〔四〕程炎震云:「魏志高贵乡公纪注引重经字是也。」又云:「此正直,谓以尚书在直,非忠贞之谓也。因沈、业申意,固是诬善之辞,然孝标误认正直二字与干宝同解,肆其弹射,亦为失矣。」
  山公与嵇、阮一面,契若金兰。山妻韩氏,觉公与二人异于常交,问公。公曰:「我当年可以为友者,唯此二生耳!」妻曰:「负羁之妻亦亲观狐、赵,意欲窥之,可乎?」他日,二人来,妻劝公止之宿,具酒肉。夜穿墉以视之,达旦忘反。公入曰:「二人何如?」妻曰:「君才致殊不如,正当以识度相友耳。」公曰:「伊辈亦常以我度为胜。」〔一〕晋阳秋曰:「涛雅素恢达,度量弘远,心存事外,而与时a仰。尝与阮籍、嵇康诸人箸忘言之契。至于群子,屯蹇于世,涛独保浩然之度。」〔二〕王隐晋书曰:「韩氏有才识,涛未仕时,戏之曰:『忍寒,我当作三公,不知卿堪为夫人不耳?』」〔三〕
  【校文】
  「君才致」景宋本及沉本俱无「才」字。
  注「雅素」景宋本作「雅量」。
  【笺疏】
  〔一〕程炎震云:「此文全出于竹林七贤论,见全晋文一百三十七引御览四九,又四百四十四。」
  〔二〕嘉锡案:嵇、阮虽以放诞鸣高,然皆狭中不能容物。如康之箕踞不礼钟会(见简傲篇),与山涛绝交书自言「不喜俗人,刚y疾恶,轻肆直言,遇事辄发」。又幽愤诗曰「惟此褊心,显明臧否」。皆足见其刚直任性,不合时宜。籍虽至慎,口无臧否(见德行篇)。然能为青白眼,见凡俗之士,辄以白眼对之(见简傲篇注)。则亦孤僻,好与俗忤。特因畏祸,能衔默不言耳。康卒掇杀身之祸。籍亦仅为司马昭之狎客,苟全性命而已。涛一见司马师,便以吕望比之,尤见赏于昭,委以腹心之任,摇尾于奸雄之前,为之功狗。是固能以柔媚处世者,宜其自以为度量胜嵇、阮,必当作三公也。呜呼!观于竹林诸人之事,则人之生当乱世而欲身名俱泰,岂不难哉!然士苟能不以富贵为心,则固有辟人辟世,处进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虽不为山涛,岂无自全之道也欤?嘉锡又案:晋书涛本传云:「与钟会、裴秀并申款昵。以二人居势争权,涛平心处中,各得其所,而俱无恨焉。钟会作乱于蜀,文帝将西征,时魏氏诸王公并在邺。帝谓涛曰:『西偏吾自了之,后事深以委卿。』以本官行军司马,给亲兵五百人镇邺。」夫钟会之为人,嵇康所不齿,而涛与之款昵,又处会与裴秀交哄之际,能并得其欢心,岂非以会为司马氏之子房,而秀亦参谋略,皆昭之宠臣,故曲意交结,相与比周,以希诡遇之获欤?至为昭居留守之任,以监视魏之王公,俨然以钟繇、华歆自命。身为人作伍伯,视宗室如囚徒,非权奸之私昵,谁肯任此?与时俯仰是矣。然实身入局中,未尝心存事外也。通鉴八十四:「帝决意伐吴,贾充、荀勖、冯固争之。帝大怒,充免冠谢罪。仆射山涛退而告人曰:『自非圣人,外宁必有内忧。今释吴为外惧,岂非g乎?』」胡注曰:「山涛身为大臣,不昌言于朝,而退以告人,盖求合于贾充者也。」胡氏此言,深得涛之用心。盖涛善揣摩时势,故司马氏权重,则攘臂以与其逆谋;贾充宠盛,则缄口以避其朋党。进不廷争,以免帝怒;退有后言,以结充欢。首鼠两端,所如辄合。此真所谓心存事外,与时俯仰也。传言「涛再居选职,每一官缺,辄拟数人,视帝意所欲为先」。其迎合之术,可谓工矣。操是术以往,其取三公,直如俯拾地芥,岂但以度量胜嵇、阮而已乎?
  〔三〕嘉锡案:嵇、阮诸人,虽屯蹇于世,然如涛浩然之度,则固叔夜之所深羞,而嗣宗之所不屑也。
  王浑妻钟氏生女令淑,虞预晋书曰:「浑字玄冲,太原晋阳人,魏司徒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