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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曰:"成王所为,天之所予,何为不安?"

  难曰:"季孙所赐大夫之箦,岂曾子之所自制乎,何独不安乎?子疾病,子路遣门人为臣。病间曰:'久矣哉!由之行诈也!无臣而为有臣,吾谁欺,欺天乎?'

  孔子罪子路者也。己非人君,子路使门人为臣,非天之心而妄为之,是欺天也。周公亦非天子也,以孔子之心况周公,周公必不安也。季氏旅于太山,孔子曰:'曾谓泰山不如林放乎?'

  以曾子之细,犹却非礼;周公至圣,岂安天子之葬?曾谓周公不如曾子乎?由此原之,周公不安也。大人与天地合德,周公不安,天亦不安,何故为雷雨以责成王乎?"

  又问曰:"死生有命,富贵在天。武王之命,何可代乎?"

  应曰:"九龄之梦,天夺文王年以益武王。克殷二年之时,九龄之年未尽,武王不豫,则请之矣。人命不可请,独武王可,非世常法,故藏于金滕;不可复为,故掩而不见。"

  难曰:"九龄之梦,武王已得文王之年未?"

  应曰:"已得之矣。"

  难曰:"已得文王之年,命当自延。克殷二年,虽病,犹将不死,周公何为请而代之?"

  应曰:"人君爵人以官,议定,未之即与,曹下案目,然后可诺。天虽夺文王年以益武王,犹须周公请,乃能得之。命数精微,非一卧之梦所能得也。

  (应曰九龄之梦能得也)难曰:"九龄之梦,文王梦与武王九龄。武王梦帝予其九龄,其天已予之矣,武王已得之矣,何须复请?人且得官,先梦得爵,其后莫举,犹自得官。何则?兆象先见,其验必至也。古者谓年为龄,已得九龄,犹人梦得爵也。周公因必效之梦,请之于天,功安能大乎?"

  又问曰:"功无大小,德无多少,人须仰恃赖之者,则为美矣。使周公不代武王,武王病死,周公与成王而致天下太平乎?"

  应曰:"成事,周公辅成王而天下不乱。使武王不见代,遂病至死,周公致太平何疑乎?"

  难曰:"若是,武王之生无益,其死无损,须周公功乃成也。周衰,诸侯背畔,管仲九合诸侯,一匡天下。孔子曰:'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

  使无管仲,不合诸侯,夷狄交侵,中国绝灭。此无管仲有所伤也。程量有益,管仲之功,偶于周公。管仲死,桓公不以诸侯礼葬,以周公况之,天亦宜怒,微雷薄雨不至,何哉?岂以周公圣而管仲(不)贤乎?夫管仲为反坫,有三归,孔子讥之,以为不贤。

  反坫、三归,诸侯之礼;天子礼葬,王者之制,皆以人臣俱不得为。大人与天地合德,孔子,大人也,讥管仲之僭礼,皇天欲周公之侵制,非合德之验。

  《书》家之说,未可然也。"

  以见鸟迹而知为书,见蜚蓬而知为车。天非以鸟迹命仓颉,以蜚蓬使奚仲也,奚仲感蜚蓬而仓颉起鸟迹也。晋文反国,命彻麋墨,舅犯心感,辞位归家。夫文公之彻麋墨,非欲去舅犯,舅犯感惭,自同于麋墨也。宋华臣弱其宗,使家贼六人以铍杀华吴于宋,命合左师之后。左师惧曰:"老夫无罪。"

  其后左师怨咎华臣,华臣备之。国人逐狗,狗入华臣之门,华臣以为左师来攻己也,逾墙而走。夫华臣自杀华吴而左师惧,国人自逐狗而华臣自走。成王之畏惧,犹此类也。心疑于不以天子礼葬公,卒遭雷雨之至,则惧而畏过矣。夫雷雨之至,天未必责成王也。雷雨至,成王惧以自责也。夫感则苍颉、奚仲之心,惧则左师、华臣之意也。怀嫌疑之计,遭暴至之气,以类之验见,则天怒之效成矣。见类验于寂漠,犹感动而畏惧,况雷雨扬(轩)〔□〕之声,成王庶几能不怵惕乎?

  迅雷风烈,孔子必变。礼,君子闻雷,虽夜,衣冠而坐,所以敬雷惧激气也。圣人君子于道无嫌,然犹顺天变动,况成王有周公之疑,闻雷雨之变,安能不振惧乎!然则雷雨之至也,殆且自天气,成王畏惧,殆且感物类也。夫天道无为,如天以雷雨责怒人,则亦能以雷雨杀无道。古无道者多,可以雷雨诛杀其身,必命圣人兴师动军,顿兵伤士,难以一雷行诛,轻以三军克敌,何天之不惮烦也!

  或曰:"纣父帝乙射天殴地,游泾、渭之间,雷电击而杀之。

  斯天以雷电诛无道也。"

  帝乙之恶,孰与桀、纣?邹伯奇论桀、纣恶不如亡秦,亡秦不如王莽,然而桀、纣、秦、莽之(地)〔死〕,不以雷电。孔子作《春秋》,采毫毛之善,贬纤介之恶,采善不逾其美,贬恶不溢其过。责小以大,夫人无之。成王小疑,天大雷雨。如定以臣葬公,其变何以过此!《洪范》稽疑,不悟灾变者,人之才不能尽晓,天不以疑责备于人也。成王心疑未决,天以大雷雨责之,殆非皇天之意。书家之说,恐失其实也。

  齐世篇

  语称上世之人侗长佼好,坚强老寿,百岁左右;下世之人短小陋丑,夭折早死。何则?上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