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何皆取于秦誓也?洞先子曰:孔曾之前知,吾弗得知已,然吾知秦誓一个臣之足以相天下也。相天下,舍此虽有善者如丙魏姚宋,亦节士耳,何足与于大臣之道哉?曰:然则后世孰为近?曰:韩范升其堂,房玄龄游其藩。
  谈子曰:大臣之事大矣,然使一个臣断断兮无他技,而坐办天下大事,恐未可也。洞先子曰:子不见龙乎?龙赤身耳,然能以云为舆,以风为驷,以霆电为徒御,上下变化而雨泽天下者,龙非有他技也,以其体虚而用神也。方龙之始潜也,不患不神而患不虚,唯虚无弗神矣,风云霆电之从之者,役于虚也。龙曷虞不办大事也。假令龙如P料材芨褐兀则技止龟趺而已;如螭吻喜能望远,则技止兽首而已;如蒲牢则技止钟纽,如狴犴则技止狱门,饕餮技止鼎盖,睚眦技止刀环。为此者F彼,为彼者蹶此,又安能役风云霆电而变化雨天下哉?故大臣无一技,然后能用天下之技,用天下之技为技,犹用天下之耳目为耳目、用天下之手足为手足,谓一个臣不办天下大事,亦未可也。不然,则亦P馏の侵尤而已,又乌足语大臣?且夫大臣学道不学技。曰:大臣学奚道耶?曰:休休是已。彼休休者,X乎若愚,绰乎若暇,恹乎若无畔,浑乎若无择,视天下人皆我人,视天下耳目手足一耳目手足也。我方有羡技,何患无技?是故大舜善与人同,舍己从人,乐取诸人以为善。乐正子好善,优于天下,则善用休休者也。休休已,天下治矣。曰:然则周公多材多艺,何哉?曰:周公有而无,实而虚,故曰公逊硕肤、赤舄几几。周公何技焉!曰:使天下皆为龙不为P馏の牵则孰为起而作事者与?曰:古之人臣,有坐而论道者,龙之徒是也;有起而作事者,P馏の侵徒是也。虽然,自其修者言,则不可以定拟,是故有坐而论道者之道而下兼乎技,则未始不可以作事也;有起而作事者之技而上学乎道,则未始不可以论道也。是亦在乎人耳。虽然,世固有论道之贤,而宅作事之地,则稷契之分职,孔子为乘田委吏继为司寇,皆是也。犹曰得龙之道,而任P馏の侵事,龙之道奚少也。
  管子相三月,请论百官,桓公曰诺。管仲曰:升降揖让,进退习闲,辨辞之刚柔,臣不如隰朋,请立为大行;垦草入邑,辟土聚栗多众,尽地之利,臣不如宁戚,请立为大司田;平原旷牧,车不结辙,士不旋踵,鼓之而三军之士视死如归,臣不如王子城父,请立为大司马;决狱折中,不杀不辜,不诬无罪,臣不如宾胥无,请立为大司理;犯君颜色,进谏必忠,不避死亡,不挠富贵,臣不如东郭牙,请立以为大谏之官。于是桓公听管仲立五子者,而国大治。谈子曰:若管仲,亦几于大臣之道者与?洞先子曰:管仲善用才者也,加时相多也,然而非知道者。管仲自云:君若欲治国强兵,则五子者存;若欲霸王,夷吾在此。夫管氏不知帝王大道,而徒以霸王自处,夸毗世主之前,于休休几几,何啻千里?管氏而知大臣之道,孰不知道?
  谈子曰:晋大始中,刘伯玉妻段明光者,性最。伯玉一日读洛神赋,语其妻曰:娶妇得如此足矣。明光曰:君奈何悦水神而轻我?我死,何患不为水神!其夜乃自沈死,越七日,梦语伯玉曰:君本愿神,吾今得为神矣。伯玉觉,遂终身不敢渡水。其后有妇美者渡此津,虽枉妆,风浪暴起,卒不得渡;丑妇虽盛妆,无弗渡也。故称妇津。齐人语曰:欲求好妇,立在津口,妇立津旁,好丑自彰。妇何其烈哉!嗟夫,后世不有臣津耶?凡人臣贤者,未有能涉臣津者也。或曰:唯大人者秉衡则无津,而贤者利涉矣。
  小说家载:则天末年,有益州父老卖药城市,得钱即博济贫乏,经岁余。病者得药,无不愈常。时遇有识者,t告之曰:人一身一国也,人心帝王也,旁列脏腑宰辅也,外具九窍群臣也。故心病则内外不可阂樱何异君乱于上,臣下无不病者?故凡欲身无病,必先正其心,不使气索,不使思狂,不使嗜欲迷惑,则心先无病,心无病,则其余脏腑有病不难疗,而外九窍亦无由受病矣。况药有君有臣有佐有使,故病则君先臣次,为后用佐用使,如失其序,必自乱矣,又何能翰。看擞碳夜任人也。吾老卖药,尝以此为念,每见愚者一身君不君、臣不臣,使九窍之邪恣纳其病,以至良医名药不浚犹不自知,悲夫!父老之言旨哉,岂隐者耶!
  谈子曰:庄子所言圣人之道、圣人之才,歧矣。夫有其道斯有其才,未有有其道而无其才、有其才而无其道者也,故曰歧也。洞先子曰:否,自吾涉世而验之,世之不歧也难矣。何以明之?昔者汉高武唐文皇,非谓有圣人之才而无其道者与?不然,何其能一天下,而不能与汤武齐化也?卫武伯夷柳下惠,非谓有圣人之道而无其才者与?不然,何其擅圣称而不能与周孔比迹也?若夫以圣人之才行圣人之道,兼有而不歧者,其惟尧舜三王契皋伊周孔子乎?其次学圣人之道而近其才,稷夔传说曾子是已。具圣人之才而有其道,颜子子思孟子是已。傅说之后,程伯子近之;孟子之后,东越王子近之。虽然,古未有远圣人之才而能大济天下者也。孔子曰才难,不其然乎?夫难也者,难夫兼有不歧者也。
  谈子曰:昔宋蔡绦着古器图说,极言当时好古风盛,至元符间,宪章古始